“那葡萄架上有一条蛇。”裴泽平静地看着她,“你还过去吗?”
有蛇?
花椒有些头皮发麻。
她越怕什么,越是有什么……
“是菜花蛇,没有毒。”说着,裴泽抬腿朝葡萄架走去。
花椒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过去。
即便没有毒,她也不想看到……
裴泽走到葡萄架前,眼疾手快地从茂密的枝叶间抓起一条蛇给花椒看,那蛇不是很大,浑身白色,正奋力地缠住了裴泽的手腕,花椒背过身,不敢看:“你快放了它吧!”
天哪,这人怎么还敢抓蛇呢!
裴泽弯腰把那条蛇放入了草丛里,笑道:“其实它可以做盘菜,但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还是放它一条生路吧!”
花椒一想到吃蛇肉。
胸口顿时翻腾起来。
待那蛇消失在草丛里,裴泽才道:“好了,你过来吧,它回家了。”
花椒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警惕地看了看那棵缠绕在山石上的野葡萄,生怕再突然跑出一条蛇。
裴泽知道她害怕蛇,也没真的让她动手,三下两下地把藤上的葡萄摘下来,放进了竹筐里,安慰道:“你放心,一般蛇不会主动攻击人的,除非它意识到了你对它有危险,它才会主动出击,不过,像这种无毒的蛇,它们是不会先咬人的。”
“我不是害怕蛇咬我。”花椒讪讪道,“而是我见了它们的样子就感到害怕……”
“别动,你身后就有条蛇……”裴泽煞有其事地盯着花椒身后看,“你不要害怕,是条没毒的。”
花椒吓得尖叫一声,躲到了他身后。
裴泽哈哈笑。
花椒这才反应过来他在故意吓唬她,气得她粉脸微红,扬起拳头捶打着他:“你坏死了,你故意吓我。”
都说了她怕蛇。
他还故意这么说!
裴泽一动不动地任她捶打,花椒打了他几下,抬头触到他眸底的笑意,才满脸通红地停下来,脚步匆匆地跑到了山路上,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裴泽这才背了竹筐,大踏步地追了上来。
若无其事地指着路边的高大的野梨树,把竹筐放下:“我上去摘一些,你在树下捡。”
野梨树上的果子大都结在树梢上。
青翠诱人。
花椒只得把筐底的葡萄取出来,把裴泽扔下来的野梨放进去。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摘了大半筐。
路过李子树,又摘了一些李子。
竹筐很快就满了,沉甸甸地。
待两人回了院子,汪荣和冯氏关茂已经回来了,兴高采烈地说着去海鲜楼送八带的事,说那老板很是爽快,不仅收了他们的八带,还主动给了个好价钱,说以后有什么好鱼就往海鲜楼送。
“哎呀呀,花椒,你不去看看,真是可惜了。”关茂很是兴奋,手舞足蹈道,“那海鲜楼全是海鲜,其他的,什么都不卖,而且人家楼下还有个大水池子,里面放了各种各样的海鲜,全是用海水养着,怪不得来者不拒,咱们送去的八带他也随即放在了水池子里。”
“你们送去的八带都是死的吧?”花椒从井边打了水,动手洗水果,其实山坡上的果树不多,也许是因为人迹罕至,几乎每棵树上的果子都没人动过。
“是死的,但是咱们只放在一晚上,还是很新鲜的。”汪荣得了银子,笑得合不上嘴,“那堆八带卖了二两银子,照这样下去,咱们真的发财了。”
他在梧桐镇码头那边打鱼这么多年。
好的时候,一天才卖一两银子。
冯氏也很高兴,从袖子里取出一支粉红色的纱花递给花椒:“我瞧着挺好看的,就给你捎了一支,喜欢吗?”
“喜欢,谢谢表姑。”花椒顺手插在了鬓间,问冯氏,“好看吗?”
冯氏看裴泽,裴泽看着她,微微颔首:“好看。”
关茂捂嘴笑。
花椒顿觉尴尬。
不好意思再看裴泽。
到了后晌,老李头才划着船回来。
裴泽才带着众人又出了海。
船上,老李头便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裴泽:“吴知县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是生气,已经依法把女儿关进了大牢,说一定会给咱们一个公道的,属下倒是觉得,他不过是在做做样子罢了。”
“无妨,他再怎么做样子,他女儿买凶伤人也是事实。”裴泽蹙眉道,“我倒要看看,吴知县是怎么大义灭亲的。”
“将军,虎毒不食子。”老李头摇头道,“属下觉得他定会替自己的女儿开脱的。”
“我并非想置吴小姐于死地,而是想警告吴知县,在桐城他想一手遮天也并非易事。”裴泽沉声道,“若是吴知县想替自己的女儿开脱,咱们就越级上告,我倒要看看,桐城的水有多深。”
“属下明白。”老李头会意。
到了初一,潮水又顺到了前晌。
肌鱼也越捕越多。
只要海上不刮风,裴泽和汪荣就一天不落地出海。
早出晚归。
回来还要腌鱼,常常累得倒头就睡。
冯氏和花椒也忙得团团转。
好在岛上的天气一直不错,存储的鱼干越来越多,就等着肌鱼的汛期过后,再拉回码头那边卖,望着悬挂在绳子上密密麻麻地鱼干,花椒与有荣焉,这是发财了啊!
六月初六,是王氏的生日。
裴泽便跟花椒商量回去给王氏过生辰。
银子可以再赚。
娘亲的生辰,可是过一个少一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