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潇撩起帷帽一角,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辆马车。
以及马车上笑容满面的男人和女人,男人依然是她熟悉的年轻俊朗的脸,让她怦然心动的脸……至于那个面生的女人,容貌尚可,身材纤细,是那种小家碧玉型的女人,笑起来还带着一丝娇羞,他看她的眼神,也全是宠溺,这种眼神,他之前也给过她,可如今……瞧着说说笑笑的夫妻俩,她觉得她的心都碎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了她……他怎么可以娶别的女人为妻,跟别的女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卿卿我我,他怎么可以这样……
“表姐,你不要伤心了,将军一向决绝,他是不会想起咱们的。”乐平县主叹道,“他现在满眼都是那个女人,明明是他家里给他买来的媳妇,但他还是送了厚厚的聘礼,风风光光地跟她圆了房,可见将军是中意她的,并非李六福所说的那样。”
哼,她就知道李六福跟裴泽是一个鼻孔喘气。
说什么,长夜漫漫,将军也需要陪伴,好像将军是无奈才娶了那个女人一样,但现在看来,分明是喜欢得很!
男人的话,是真的不能信。
“是的,他对女人一向都不吝啬的。”李潇潇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泽看,幽幽道,“就像当初他把所有的身家都给了我一样。”
她虽然是镇国公府的嫡女。
但母亲却没有给她留下多少嫁妆,别人只当她风光无两,只有他知道,她其实没有多少产业的,所以,他才把所有的身家都给了她。
殊不知,她最想要的,是他这个人。
而不是他的银子。
偏偏,他就这么绝然地拒绝了她……
此时此刻,她最羡慕的人,就是那个坐在他身边的女子,那才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表姐,那咱们还去梧桐镇吗?”乐平县主问道。
她想去,她还没有玩够。
虽然她在李潇潇面前,不敢对裴泽无礼。
但她还是想去裴泽的家乡玩玩,爱屋及乌嘛!
“都见到了,就不去了。”李潇潇依依不舍地看着马车远去,又重新在座位上坐好,“我受兄长之托来找吴知县,办完事我就回去了,还有你,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赶紧回去吧,要是迟了,小心长公主派人来抓你。”
“我不回去,我要陪陪表姐。”乐平县主嘻嘻笑。
“你呀,放眼京城,谁家贵女像你一样!”李潇潇嗔怪道,“小心嫁不出去!”
“我才十六岁,不着急的嘛!”乐平县主吐吐舌头。
花椒来的时候带了银两,又好不容易来到桐城,看见中意的就让裴泽停车去买,一路上杂七杂八地买了好多,直到快出城的时候才心满意足地坐到车厢里整理她买的布料以及各种小玩意,有钱的感觉真是好,起码想买什么,就能买,买了这么多,才花了不到三两银子。
两人转了一圈,就到了晌午。
途中路过一家面馆,两人下车各吃了一碗臊子面,肥瘦相宜的肉末,碧绿的葱花,劲道的面条,再外加一把晒干的小芫荽,两人吃得很是尽兴,尤其是裴泽,吃完自己的,又帮花椒解决掉了剩下的半碗还不够,索性又要了一碗,还跟掌柜的攀谈问他是不是从西北那边过来的。
掌柜四十多岁,修长挺拔,看上去很是精明能干,听裴泽这样说,觉得遇到了知音,兴奋道:“正是如此,客官怎么知道的?”
“因为只有西北一带,才会用干的小芫荽。”裴泽指指碗里飘着的芫荽末。
掌柜的哈哈笑:“客官真是好眼力,在下早些年在西北做生意,最近两年才回家乡侍奉双亲的。”
吃饱喝足,两人才慢悠悠地回了梧桐镇。
王氏见了两人,泣不成声道:“你们也不知道早点回来,这两天差点没把娘吓死,这饭馆咱们还是不开吧,回家种地也比这个强。”
“娘,这不是没事了嘛!”花椒安慰道。
“什么没事了?你说的倒轻巧!”王氏一看花椒,气不打一处来,“还不是你非要开什么饭馆,如今出了事,还得让我们跟着提心吊胆的,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已经成亲了,赶紧怀个孩子才是正经,老三赚的钱还不够你花的吗?”
“好了,娘,不要说了。”裴泽蹙眉道,“开饭馆是我的主意,您说花椒干嘛?这是我们的事,您不用管了。”
花椒再没吱声,转身回了屋。
她知道她吵不过王氏的。
“什么叫你们的事?”王氏拉着裴泽的胳膊,不依不饶道,“老三,我说了多少次了,成亲后先要个孩子,花椒岁数小,你还没数吗?”
说着,又压低声音道,“不要什么都依着她,你个大男人怎么被一个小丫头牵着鼻子走呢,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只要你想要孩子,她就得给咱怀孩子,娶媳妇不是摆设。”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裴泽一脸不耐烦。
夜里,两人又聊起鹤顶红的事。
花椒便把事发前后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裴泽,还特意提了提吴媚说的话,其实她憋在心里好几天了,一直没有机会问他,裴泽淡淡道:“是我之前认识的一个朋友的妻儿,恰逢在千峰岛相遇,我就陪他们吃了顿饭。”
“你那个朋友呢?”花椒问道。
“不在了。”裴泽神色黯然道,“我以为他会好好的,却不想……他,他就是前段时间在西北谋逆的那个尚将军,他不是谋逆,他是被逼的没办法了。”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