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从来没去过庄子。
程深自然得跟她一起去。
为了避嫌,花椒特意喊上冯氏和关茂一起坐着马车去。
关茂这才知道花椒在豫城买了庄子,连呼花椒发财了。
冯氏笑而不语,这两个月路菜馆的生意忙到起飞,好不容易这几天清闲了几天,她大概算了算,她跟花椒每人能赚五百两左右,用不着多久,她家的积蓄也能买下一个庄子了。
程深则对花椒的这辆马车感兴趣,前前后后打量了一番,直咂舌,这马车,没有一百两下不来,车厢全都是红柚木做成的,而且做工也异常精美细致,一看就是出自桐城大店铺的手笔,梧桐镇没有这样的工艺。
关茂成亲月余,心情一直不错,一路上哼着小曲,很是悠哉乐哉。
冯氏骂他没心没肺,见了花椒,也不问问裴泽回来没有,关茂这才如梦初醒,忙问裴泽什么时候回来,花椒从善如流道:“我也不知道,应该就这几天吧!”
“咱们可以去看三哥。”关茂一本正经道,“要不,我喊上大哥二哥一起去仙灵岛看看三哥?”
不等花椒回答,正在赶马车的程深回头道:“衙门有令,不准出海,违者,以奸细论处。”
关茂吐了吐舌头。
“那老三应该快回来了。”冯氏最是理解花椒的心情,安慰道,“你别太担心了,老三有分寸的。”
花椒点头道是。
从梧桐镇到豫城三个多时辰才能到,休息的时候,冯氏把路菜拿出来分给三人吃,天气转凉,她用特意用棉被包了,取出来的烧鸡还是热的,程深很是惊讶:“你们的路菜是热的吗?”
“哪有,这不是路菜,是昨晚就烤上了,走的时候包在棉被里的。”冯氏笑道,“大冷天的,我可没这本事保温。”
临近年关,马帮回来后,大都不再外出。
所以路菜馆才渐渐清闲起来。
程深恍悟。
冯氏带了两只烤鸡,都是温热的,她跟花椒一只,程深跟关茂一只,还带了馒头和萝卜头牛肉干,四人吃得很是惬意,花椒吃了一个鸡腿和半个馒头便擦了手,冯氏倒是胃口好,把剩下的鸡吃得干干净净,关茂打趣冯氏:“表姨比我吃得都多。”
冯氏刚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翻腾,捂着嘴巴跳下马车,站在路边一阵狂吐,花椒也忙跟过去给她抚背:“怎么了?没事吧?”
“我可能有些晕车,加上吃了油腻的东西。”冯氏摆摆手,脸色蜡黄,“我没事的。”
花椒扶着她在路边坐了坐,才重新上了马车。
哪知过了一会儿,冯氏又想吐,不等马车停稳,就跳了下去,花椒迟疑了一番,低声问道:“表姑,你不会是有了吧?”
冯氏其实说大也不大,才四十岁。
可她们那次去桐城看大夫,明明大夫说,冯氏不可能有孕了……
“不会的。”冯氏掏出手帕擦擦嘴,“我不可能有孕的。”
自从汪荣有了薛氏,跟她就几乎不在一起了。
加上前几个月,路菜馆那么忙,两人同房的次数都能数过来。
程深跟关茂远远看着,不好过来问。
待进了豫城边上的一个镇子上,花椒不由分说地拉着冯氏去看大夫,大夫把完脉,慢斯里条地问道:“多久没来月事了?”
“快两个月了。”冯氏回忆了一番,脸红道,“大夫,我月事一向不准。”
“夫人,你这是喜脉,你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大夫提笔开了药方,“你这个岁数,怀个孩子不容易,回去好好保胎吧!”
冯氏和花椒当场僵在那里。
还是花椒率先反应过来,惊喜道:“表姑,你真的怀上了啊!”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大夫,您,您再帮我瞧瞧。”冯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夫很是不悦,收起脉枕道:“若是信不过我,你们就再找家医馆瞧瞧便是。”
不过是个喜脉,他要是诊错了。
干脆回家种地得了。
花椒真的领着冯氏又去了另一家药铺。
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冯氏的确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
直到坐上马车,冯氏还有些晕晕乎乎地,索性把关茂赶出马车外,拉着花椒的手,激动道:“怎么可能?你说,我们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就那么一两次,就,就怀上了??”
“是的,是真的怀上了。”花椒是喜忧参半。
她虽然没有生养过,但她知道女人生孩子都是过鬼门关。
尤其是冯氏都这个岁数了。
剩下的路走得很慢。
要不是庄子就在眼前,花椒都打算沿途返回了。
冯氏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她可不敢让她受这颠簸。
又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马车才在庄子前停下来。
庄子依山傍水,大片的土地在视野里连绵展开,时值初冬,田野里的粮食早就收割完毕,依稀能看到些许人影在田野里放牛放羊,掩映在树木后面的房屋炊烟袅袅,很有烟火的气息。
正如程深所描绘的那样,一千两买这个庄子的确是值了。
在程深的引荐了,原先的佃户都先后过来见了新东家。
宋义也带了昔日的乞丐们来见花椒,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了花椒,大意就是原来的佃户容不下他们,还让他们滚,花椒听了,很是生气,直接了当地告诉庄头:“他们都是我请来帮我照看庄子的,你们若是容不下他们,就是容不下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