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沉默不语。
“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刘御医不是说了嘛,他有六成的把握救活三爷。”蔺沨蹙眉道,“只要人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如今皇上已经从京城启程,少不得要召见,到时候皇上要是问起三爷中毒的事,咱们如实禀报就是。”
裴泽没有被对手伤了。
反而被自己人害了,皇上绝对会为裴泽主持公道的。
“不可!”李潇潇冷不丁推门走进来,面色冰冷道,“据我所知,那天是三哥先射中了唐炎,才被唐炎的部下反击报复的,三哥是被唐炎的人所害,并非自己人,你们不能就凭忘忧散就说是宫里的人,你们怎么知道,东楚没有忘忧散,别忘了,东楚可是以制毒闻名天下的。”
她带着厚厚的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
别人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郡主,就算东楚也有,但他们为什么要用忘忧散?”蔺沨搞不清她的心思,索性直言道,“东楚用毒,只会一招毙命,绝对不会用忘忧散。”
虽然忘忧散也能致人于死地。
但鹤顶红不好吗?
唐掌柜和老李头老林头对视一眼。
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明那天郡主说,是李湘湘所为,怎么今日……
“那天我说错了。”李潇潇看出三人的心思,不容置疑道,“这几天我想了好久,还是觉得是东楚所为,据我所知,唐炎伤得比三哥更重,怕是不行了,我跟我大哥商量过了,此战的功劳一定要记在三哥身上。”
蔺沨点点头:“应该的。”
唐掌柜和老林头老林头自然不好发表意见。
屋里一阵沉闷。
“你们好生照顾他。”李潇潇上前看了看依然昏迷不醒的裴泽,弯腰替他盖了盖被子,放下床幔,转身往外走,边走边道,“明日我就回六台寺迎驾,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为什么?”蔺沨跟了出去。
“还能为什么?”李潇潇眉眼弯弯道,“战事结束了,我该离开了,我原本就住在六台寺的。”
圆月当头。
夜风凄凄。
院子里,有几株腊梅怒放,白的红的挤在一起,赏心悦目,芳香怡人。
蔺沨一把拉过她,在梅树下站定,望着她如墨的眸子:“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
“知道又如何?”李潇潇冷笑,“我是寡妇,你是翩翩公子,我跟你还能有什么?”
她知道蔺沨喜欢她。
但她对这种卿卿我我的事情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向往和期待,除了裴泽,谁都入不了她的眼。
“只要你愿意,我自会请求皇上赐婚,咱们永远留在这岛上,再不管世事纷杂险恶。”蔺沨一把握住她的手,伸手去摘她脸上的面纱,深情款款道,“我会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放肆!”李潇潇一把推开他,厉声道,“我是郡主,你不得对我无礼。”
“郡主恕罪。”蔺沨神色黯然道,“郡主想替裴三爷报仇,是不是?”
他跟她在一起三个月。
早就看出她心里只有裴泽,她明明知道是谁害了裴泽,却口是心非地推给东楚。
她心里应该有了谋算的。
“是又如何?”李潇潇带好面纱,恨恨道,“我总不能一辈子被那个贱人拿捏,我一忍再忍,她却死咬不放,她害我也就罢了,但她,却把手伸到这里来,连三哥也下得了手,她真是该死。”
“那你想怎么做?”蔺沨问道。
“跟你无关。”李潇潇扭头就走。
“我会帮你的。”蔺沨快走几步追上她,信誓旦旦道,“到底要怎么做,你告诉我,我必定竭尽全力。”
“谁也帮不了我。”李潇潇不看他,大踏步回了屋。
刚要洗漱,又想起了什么,转身去了隔壁李全德的小院。
“他怎么样了?”李全德见她脸色阴沉,知道她刚去看了裴泽。
“还是那样子。”李潇潇幽幽道,“大哥,咱们该动身去豫城迎驾了。”
“计划全乱了。”李全德摸着他的伤腿,蹙眉道,“原本我想着等圣驾到了豫城再跟东楚决战的,我哪知道裴泽会出其不意地率军进攻,搞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差点交代在这一仗里。”
前几日他只是拖着东楚大军。
原本想等皇上到了豫城再跟他们决战的,如此一来,圣心大悦,说不定会原谅他圈地的过失。
哪知裴泽却丝毫不顾及他的想法,提前结束战事,搞得他很是被动。
“风向突至,转瞬即逝,三哥来不及跟你商量。”李潇潇垂眸道,“大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咱们还是回豫城吧!”
“唐炎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得安心。”李全德淡淡道,“皇上一时半会儿也到不了豫城,咱们再等两天,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也该回来了。”
“大哥……”李潇潇无奈道,“唐炎重伤,若有噩耗,咱们迟早会知道的,咱们去豫城等消息也不迟的,如今,捷报早就传遍大齐,皇上已经知道战事结束,你若耽误了接驾,就是你的失职。”
“好吧,咱们明日启程去豫城。”李全德只得应允。
大军凯旋登岸。
苏贤和吴知县率领百姓夹道相迎。
程深特意安排了好几支舞龙舞狮的队伍穿梭其中,沿途商家还放了鞭炮,比过年还要热闹。
花椒也让人在门口放了鞭炮,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地等着裴泽回来。
她相信裴泽也在大军当中,说不定李大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