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冷不丁多了一个人,花椒觉得有些别扭。
心里腹诽道,他为什么不去书房那边睡,反而跟他们母子挤在一张床上睡,她记得之前他可是最喜欢在书房里睡,书房的床也不错的。
火盆也有。
可偏偏她不能撵他去书房。
“你在想什么?”裴泽见她没睡,支起胳膊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快过年了,张姐姐也该回家了,我得一个人带孩子了。”花椒冲他笑笑,“不过你要是在家里跟我一起看孩子,我也能轻松些。”
“好,我跟你一起看孩子。”裴泽很是痛快地答应,幽暗的床帐里,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听声音,他觉得她是在心平气和地跟他聊天。
院子里静悄悄地,放在地上的火盆忽明忽暗地闪着火苗,偶尔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两声狗叫,在暗夜里格外突兀。
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在她离开镇南侯府的这些日子,他一个人住在那里,是多么地不习惯。
后院再没有果干的香味,厨房里也是静悄悄地,没有阿朵大惊小怪的声音,更没有她挽着袖子做吃食的热闹。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明天去给张姐姐准备点礼物,让她回家过年。”花椒翻了身,拍拍宣哥儿,轻声道,“这些日子多亏了她,要不然,我真的像没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
张氏是过来人,经验比她足。
做起事来游刃有余,的确是个好帮手。
要不是因为过年,她还不想放她走呢!
“邱虎选的人,错不了。”裴泽往她身边靠了靠,冷不丁问道,“这些日子,你想我没有?”
“想了……”花椒立刻应道。
“我……是真的想你了。”裴泽握住她的手,动容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我去管西北那边的事,我就想着,尽快处理完这些,好跟你在一起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花椒,咱们重新开始吧!”
“好。”花椒听着,突然有些感动。
只要他心里有她。
她又何必在意他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裴泽握住她的手,低头看着宣哥儿,又道:“你还是把他抱到墙边去吧,我真的担心压着他。”
花椒只得跟孩子换了个地方。
刚躺下,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身上熟悉的草木清香的味道将她层层包裹,她有些窒息的感觉。
花椒有些紧张,伸手推着他的胸,脸红道:“还是算了吧!”
看样子他是没好。
再做下去两人都尴尬……
“你要相信我,我会很快恢复的。”裴泽俯视着她,压住她,低沉道,“这些日子,我没有一天不想你的,你放心,我会对你好,弥补你这些日子以来受的委屈。”
“三哥,只要你好好地,心里有我,我就不算委屈。”花椒见他这样说,索性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我不是个没有男人就过不了的女人,你若愿意跟我过日子,我没别的要求,就是凡事都不要瞒着我,我最讨厌别人瞒着我,哪怕你在外面有女人,你也得告诉我……”
“告诉你会怎样?”裴泽看着她,满眼欢喜。
对了,他现在就很愉悦。
只有跟她在一起,他才会有这样的心情。
“要是你在外面有了女人,你尽管通知我一声,我好尽快走人。”花椒坦然望着他,“我是个小气的女人,你若跟我在一起,就不准有别的女人,一个都不行,你若有了,就是背叛了我,我不会原谅你的。”
顾氏一直在提醒她,让她主动给裴泽找妾室。
可她偏不。
她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不管他能不能答应,反而她得把心里话告诉他。
“我这个样子,谁能跟我?”裴泽神色平静地看着她,“你且放心,我不会有别的女人的,倒是你,也要顾及一下我,不要跟别的男人来往过密,我也是会吃醋的。”
“我跟谁了?”花椒反问。
突然好不习惯这样的裴泽。
他们的关系竟然进展如此迅速?
“那个程公子也是有妇之夫,你们最好不要单独见面。”裴泽从她身上下来,扯过被子拥住她,“你跟他都聊些什么?”
花椒这才想起赌场的事,便把程深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裴泽:“赌场的确害人不浅,若是能让他们关门,关了也好,总是害人的玩意。”
本来她想把杨氏有孕的事情告诉裴泽的。
但人家裴满信誓旦旦地说孩子是他的,她就是相信程深的话,也没法过问这件事情。
“好,我明天调查一下此事再说。”裴泽伸手缠着她的头发,柔声问道,“还有吗?”
“没有了。”花椒有些不好意思。
“莺子嫁妆的事,你要怎么做?”裴泽又问。
没办法,他要在家里住二十多天。
总得弄清楚花椒的意思。
花椒便把嫁妆置办的事大体说给裴泽听:“到时候我跟大嫂二嫂商量一下,咱们三家添的妆是一样的,就算咱们家宽裕,你想多陪送些,那都是私下里的事,这些也不用你管,我若想添,就添,不想添,谁也说不着咱们。”
她可不想再当冤大头。
裴泽恍悟:“好,那就这么办,听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花椒顿觉心情舒展了许多,娇嗔地看他,“到时候你不许反水。”
面对他烁烁的目光,那种久违的恋爱的感觉又在心头一点一点萌芽蔓延。
“不会的。”裴泽温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