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孙晓和何文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孙晓见她一脸紧张,把手里的往手臂上一撸,笑着说:“我们这儿还有两个大活人呢。小桃你怕什么?”
这一个月里,何桃一直都是如此。
她很爱自己的孩子,让她不由自主地想亲近。
可是与此同时,她又很害怕。
她自己的身体是不受她的大脑控制的。
她怕自己会不小心伤到孩子。
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想靠近孩子却又不敢靠近。
每次动作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去做。
像抱孩子这件事,她只会在孩子躺在床上的时候抱孩子。
或者像现在一样,把孩子放在自己的腿上。
可是外面太多人了,而且到处都有槛儿,她怕自己的轮椅颠簸,把孩子摔了。
何桃手颤颤巍巍地摸着大腿上的襁褓,眼里闪过温柔之色。
“阿姨,我巴(怕),摔了她,以(你)帮我,抱着。”
她目光坚定,双脚软软地抵在地上。
如果不把孩子抱走,她是绝对不会让轮椅动的。
姜如便只好把孩子抱起来,孙晓把手上的袋子取了一半,挂在何文才的手上,然后把剩余的挂在手腕上,才接过手去推何桃的轮椅。
何文才低头看着手上身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满脸无语。
“快走吧。”他催促道。
他实在不想把这些尿不湿姨妈巾背在身上。
幸好他们早就约好了车,现在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们直接出了医院大门便可以坐车走,不至于让他一直在大庭广众之下背着这些东西。
何桃一个月没回家,想到要回家,心里变得越发安定。
她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竟然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这大约是她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
不过,到了镇上的时候,车子却没有往何桃租的老房子去。
等到何桃下车以后,她才发现四周一片陌生。
她之前搬了新家以后,姜如经常会带她出去散心,所以周围的景色都是熟悉的。
也许是因为很少有机会出去,所以每次出来的机会,她都会分外珍惜,四周的场景都被她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她惶恐不安地四望,浑身紧绷着,“这四哪里啊?”
姜如看了孙晓一眼,孙晓便主动说道:“你之前的房子没有电梯,对你和宝宝都十分不方便。
所以我们帮你又重新找了个住的地方,这儿有电梯,四周不管是超市还是菜场都很近,你买东西也方便。”
何桃目光看向姜如,眼里充满了期待,“阿姨……”
这六个月的照顾,让她对这个温暖得如同妈妈一样的女人产生了强烈的依赖。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便看向了她。
姜如抱着小宝宝,摸了摸她的头,“不怕,我以后就跟着你,照顾你和宝宝。”
听了这话,何桃双眼顿时一亮,双手握着轮椅扶手,身体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一点,“曾的?”
“嗯。”姜如笑着点头。
一旁的何文才见到姜如的笑容,心里感觉这便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时候的笑容,一看就不怀好意!
可是何桃刚刚生了孩子,这孩子才刚刚满月,不管是何桃还是孩子总得有人照顾。
他和老婆都要上班工作,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来照顾她,所以只能便宜了这个老太婆了。
孙晓瞥见何文才满脸不高兴的样子,心里有些无语,伸出右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凑到他旁边低声问道:“侬弄啥嘞?阴着脸,谁人欠你钱了?
阿拉可是和侬讲好的,阿拉要上班,可没时间照顾小桃。侬要是反悔的话,侬就自己来照顾!”
“晓得啦,晓得啦。侬嘎烦嘞!”何文才不耐烦地翻了一个白眼,摆了摆手把她推开。
他答应了的自然不会反悔。
反正他又没说要把小桃嫁给郭立辉!
就当是给小桃请了一个免费的保姆!不用白不用!哼!
何文才心中算盘打得叮咚作响,脸上也带了些得意之色。
回到家里第二日,姜如就收到了郭立辉的来信,还有一千元钱汇款单。
姜如在搬家的时候,就特地给郭立辉写信,告诉了他新的地址,并且在信上写了何桃出院的时间。
所以这才刚刚好,一回来就收到了信。
郭立辉不是个废话多的人,信上写的也不多。
只是说自己在监狱里过得很好,吃饱穿暖,偶尔还能出去放风。
还说信里带的一千块钱汇款单是他在监狱里做工得来的,让姜如给何桃买一些好的营养品补一补。
除此之外就给何桃说了一句话,那就是:桃子,等我。
就这么一句话,何桃拿着信封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仿佛那是多么了不得的珍宝。
她边看还边偷偷笑,眼里心里都是甜蜜。
姜如看见这样子,不由得感到好笑。
收了信之后好几天,何桃总是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跟姜如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如也假装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每天照常照顾她和宝宝。
终于,这一天,何桃有些羞涩地问姜如:“阿姨,窝听缩,监狱里,可以探监,我们能不能,去看!看!”
说完了,她就期待地望着姜如。
她想带着宝宝去看立辉。
可是她一个人太难做到了。
而且,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很危险的,她带着一个孩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