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不能……不能动手。双目微合,敛下了冰冷的杀意,将手中的千年寒蚕丝藏回发间,花无影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翻覆的所有情绪都压下,她若无其事地举步往外走。
出了林子便看到白采薇站在冷九溟的身旁,对冷九溟说了些什么,听到她的脚步声,冷九溟和白采薇一同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无影,你又找白采薇的麻烦了。”冷九溟冷冷的话音就像一把利剑,他不是在问花无影,而更像是警告,且也丝毫不给花无影辩解的余地。
花无影静默了片刻,最终,只是抬眼看冷九溟,话语淡漠道:“以后不会了。”
“我希望没有以后。”冷九溟的话意味深长,灼灼的目光始终盯视着花无影,花无影看了那双湛蓝如海的双眸片刻,便移开了目光,望向远处,仿佛是再也无话可说,便只能不说。
白采薇在旁微笑注视,听见冷九溟和花无影的对话,脸上的笑容更深,她上马朝冷九溟挥手,笑意盈盈道:“潼灵崖就在前面不远了,师兄还不快走?”
深深地看了花无影一眼,冷九溟离开之前看到她眼底的起伏,花无影迎上湛蓝双眸那一瞬的注视,嘴角动了动,却最终一言不发,就那么看着冷九溟从她身旁走过。
冷九溟和花无影两人一前一后,白采薇带着他们朝山间的一条小路走去,远远的能看到一处断崖,断崖边上露出一截房顶,黄土砌成的墙,隐没在几棵大树后,确实非常隐秘。
假若白忧平时确实隐居在此,鲜少露面,又不知道确切地点的人,恐怕就是到了潼灵也未必能寻得到这里。
山路逐渐崎岖,无法骑行,三人将马留在山坡上,徒步往前。
半个时辰后,他们终于走向了那间小屋,到了门口不远处,他们停下脚步,房里悄无声息,就像无人,窗口也紧闭着,仿佛长久无人居住。
门前耐寒的杂草丛生,窗棂上也结起蜘蛛网,落满了灰,厚重的木门看起来并没有上锁,但却让人不敢相信此处早已人去楼空,根本就无人居住。
“你说白忧在里面?”冷九溟指着荒凉的屋子询问白采薇道。
白采薇愣愣地看着屋子,也觉得奇怪,轻咦了一声,道:“难道师父许久都没有回来了吗?可师傅并未传书告知我她已经不再此处落脚了呀,难道是云游未归?”
白采薇说完回过头去看花无影,突然又道:“对了,若是师傅外出应该是会在屋中给我留下字条的,我们看看师傅究竟是去了哪里。”
花无影虽觉古怪,但看了一眼冷九溟,见他没有要动的意思,便几步上前,打算去推门进屋查看一番。
花无影举步上前,白采薇见她面色冰冷,便也不言语,侧身让到了一边。
随着花无影推门的动作,木门发出一声吱呀的清响,屋里漫出一股尘埃的味道。花无影的脚步落下,眼前一片黑暗。
带着杀气的冷风忽然迎面袭来,黑暗中有利光闪过,一柄长剑直刺而来。这一剑出剑极快,又手法狠辣毫不留情,还没等剑锋破空发出风声,剑锋已经直指花无影喉间要害。
被认定无人的黑暗屋里骤然刺来的这一剑,毫无防备的花无影如何避得开?白采薇的嘴角缓缓扬起笑意,她仿佛已经看到血光四溅的景象,即便花无影大难不死,也会落个重伤。
然而,纵使这一剑再快再恨,再算计多时,却仍然快不过花无影的断魂剑,她没有取出千年寒蚕丝,而是在进屋的那一刻凝起修为直接幻出了断魂剑。
侧身,跃起,长剑劈下,在黑暗之中,花无影的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就算计好了一样,就好像花无影从推开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是为了等待朝着她刺来的这一剑。
电光石火间,房内暗袭之人惨叫一声跌倒在地,花无影挥剑甩去断魂剑的血迹,将断魂剑幻回后拂袖扫了扫落在自己身上的灰尘,转身缓步从屋子里走出,就好像刚才在屋子里招人算计的不是她,她只不过是进去随意看了一眼便悠然出来一般。
“白采薇,引我们到这里,设计刺杀于我,这就是你的计划?”花无影一袭红衣长身玉立,她微微挑了挑远山眉,有些嘲讽地看着白采薇问道。想要刺杀她花无影,只派了这么个人,也知道究竟是她太看不起她,还是她太高估了那个杀手?
白采薇的眼底划过一丝懊恼,但脸上却挂着微笑上前一步道:“无影姑娘这是冤枉我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师傅时这里竟然会闯进了贼人,险些害你受了伤,不过幸好无影姑娘身手了得,否则采薇真是不能原谅自己。”
花无影冷冷瞥了白采薇一眼,没有理会她的惺惺作态。
“进去看看。”冷九溟似乎不关系花无影和白采薇说了些什么,淡淡一句后便走入房内。
他们上山时已接近黄昏,这屋子又掩映于几棵大树下,屋里的光线并不太好,刚屋时竟一时看不清屋内的景象。
待眼睛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他们才看着刚才被花无影重伤,如今还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蒙面黑衣人。
屋子颇为宽敞,花无影四处走了一遍,再次返回原处,淡淡地下结论道:“白忧根本不在这里。”
冷九溟似乎并不关心那个奄奄一息的黑衣刺客,仿佛那双湛蓝如海的双眸根本看不到那个人一般。
他静立于屋中,一袭胜雪的白衣竟无故的让这破败的屋子显得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