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看得我将眼角眯成了一条缝,缓缓转移目光,将视线定格在顾兰的指尖。
出乎我的意料,不过短暂的一个月没见面,这女人周身,已经笼罩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气息,显得十分诡异,我渐渐看得入神,却感觉肚子里的噬神蛊开始躁动起来,甚至发出了“嘶嘶”的叫喊。
我赶紧压抑着噬神蛊,让它稍安勿躁,继续眯着眼睛观察。
不久后,这女人忽然将身体直立起来,脸上弥漫着莫名的淡笑,然后轻轻伸出食指,搭在了那个男人的鼻尖,嘴里似乎默默念叨了几句什么。
很快,从她指尖的方向,便慢慢爬出了一团粉红色的东西,黏糊糊的,很柔软,宛如海草一般,在男人的鼻尖上蠕动着,居然渐渐融化,沿着那男人的鼻孔,淡淡地钻入进去。
原本躺在床上熟睡的男人,则忽然露出痛苦的表情,仍旧闭着眼,微微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又再度昏迷过去,似乎并无意识。
看到这儿,我的脸色已经冷下来了。
依靠着噬神蛊的情绪传导,我已经可以确定,那个从顾兰体内出现的粉红色的小东西,应该是某种类似于蛊虫的邪物,它潜入男人的身体,自然不会是为了干什么好事。
果然,那粉红色的东西刚钻进男人的鼻孔,我就明显察觉到,男人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好似被掠夺了精气一般,脸颊变得莫名憔悴。
可这男人并不自知,反倒在昏迷中发出了酣睡的呓语,再然后,那团粉红色的肉瘤状物,便沿着男人的鼻孔爬出,轻轻蠕动到顾兰的手心上,扁平的小腹下伸出了一根触角状物质,黏糊糊的,很恶心,在顾兰手心上不断地移动着。
再看这女人的表情,居然显得相当得意,主动伸出粉嫩的舌头,在那肉瘤的触须上舔了几下,宛如法式香吻,沉迷其中,如痴如醉。
这一幕看得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充满移开视线,心中却是大为惊骇。
这女人,居然懂得养蛊?而且养的还是传闻中的……
西南一带,一直流传着这样一种传说,苗族中有很多精通豢养的人少女,她们一旦遇上值得托付的伴侣,便会偷偷在心上人身体中种下。
这种,会让男人爱她们爱得死去活来,而且具备很强的控制力,一旦男人变心,背叛了这些苗族少女,就会发动,负心人将会痛不欲生,最终肠穿肚烂而死……
当然了,传说与现实存在很多的差异,所谓的也并不具备控制人心的效果,绝非人人都能炼制的。
我看顾兰这架势,竟是打算利用来掠夺他人的精气,从而助长自身的修为。
也就是说,短短一个月不见,这女人已经踏入修行者的行列,成为一名擅于培养的蛊师了。
究竟是出于什么缘故,导致她改变这么大?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陷入了深深的疑惑,可此时,见猎心喜的噬神蛊却压抑不住兴奋,居然趁我不留神的时候,从我胸口弹射出来,沿着窗户缝隙飞射进去,笔直地冲向了那团黏糊糊的、宛如鼻涕一般的粉红色生物。
我次奥,我差点忘了,所谓的蛊,本就是依靠相互吞噬来成长的,顾兰的刚刚培育出来,在噬神蛊眼中就是一道香甜可口的美味!
想到这些,我有点待不住了,果然那房间里也传来顾兰的一声尖叫,紧接着,便是一连串砰砰撕打的声音,我只好发力,自窗台外奋力攀爬,顶开窗户挤了进去。
双脚沾地时,我看见衣衫不整的顾兰正用双手举着台灯,准备砸向噬神蛊,而噬神蛊则雄赳赳、气昂昂地压在那团粉红色的肉瘤上,口中发出凶狠的“嘶嘶”吼叫,将那压制得不能动弹。
“是你?”
看见我,顾兰的口中发出一道惊呼,手上高举的台灯也定格在了那里,脸色大变。
而我则及时喝止住了噬神蛊,让它先不要吞噬那团粉红色的肉瘤,随即轻松地跳进房间,用目光环顾了周围几圈,拉来一把椅子,慢吞吞地坐了上去。
那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用阴晴不定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则翘着二郎腿说,“好久不见了,想不到这个月内,你的改变居然这么大,真是让我意外啊……”
我这话里多少带着几分讽刺,不晓得她到底有没有听出来,不过看她这幅表情,就算听出来了,估计也不会在意吧。
她与我对视着,态度很冷,僵持了几秒种后,才默默将手上的台灯柱子放下,然后舒了口气,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
她的这幅态度,顿时让我感觉心寒。
虽说我和这女人认识时间不长,可毕竟曾经把她从火坑里救了出来,上一次她被苏执事掳走,要不是我和风黎出马,逼着那老妖妇放人,现在的她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难道这就是她表达感激的方式吗?
在这个女人眼中,我并未读到任何感激,有的,只是戒备和冷漠,于是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说,“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冷冷地道,“我的事,没必要向你交代吧?”
我说好,你的事,我没资格管,那浩子呢?你们曾经是多好的一对情侣啊,为什么说分手就分手,一定情分和余地都没有?
她立刻冷笑了起来,撇嘴说张浩?这个男人太窝囊了,根本配不上我。
我深深地看着她,眼中错愕,无以复加。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交流,却让我充分捕捉到了她的冷漠和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