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将自己剩下的那些饼都拿出来分给了栾二娘和刁姑娘。
剩下的也没有多少了,
白锦儿在系统中储存了不少,
加之抱着这满当当的包袱着实也费力了些,所以虽然有些对不起林信云,她却还是打算将这些饼都分出去了。
怀抱了一天,刚出炉时候热腾腾的也早已经凉透了,
虽然是这样,吃起来的味道却依旧很好。
做面食最基础的工作永远都是和面,你面和的好了,就相当于已经成功了三分之二了;这和面的步骤虽然看着是简单的,无非就是调和面粉和清水的比例罢了,
可愈是这样,就愈意味着要花很多的功夫时间,在磨练上。
大巧不工,
正是因为步骤简单,才最要花时间去寻找最完美的比例,
就算是最聪明的人,也很难在不花费时间的情况下,将和面的功夫做的好。
这也是白锦儿在离开锦官城之前,对林信云要求最为严格的一点,
就好像当年,白老头教导她时候一样。
所以光只是和面的功夫,林信云做的饼,就要比这逆旅中所做的好太多了。
果然,这饼才一摆出来,别说是在路上就零零散散将白锦儿分给她的饼吃干净的栾二娘,就是一直没有说话的刁姑娘,也不自觉地拿起一个安静地吃着。
白锦儿看着她们好吃的模样,内心也很是开心。
“这胡麻饼味道可真是不错,”
“是城里哪户人家做的?”
“是我一个妹妹做的。”
“噢,”
栾二娘将手上的饼撕成一块一块的,上面的白芝麻要掉,吓得妇人赶忙低头伸嘴去接。
“哎哟!”
“不过啊,你这妹妹手艺还当真不错,照我说啊,都能出去摆摊子卖了,”
“哎姑娘你说是不是?”
刁姑娘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默默地小口咬着手中的蒸饼。
“哎,我那小女儿啊,乖巧听话的紧,做什么女红刺绣都是一绝,”
“唯独这做菜啊,实在是不拿手。”
“上次她煮那豆角没熟,可差点把我们老两口给毒翻了。”
“哎,我本想着,日后多花些时间好好教她的,最起码教她能把东西煮熟了,可没想到啊,她竟然这么早就嫁出去了。”
“你说说,养了这么久的孩子,骤然间就变成别人家的人了,”
“哎,这做父母的到了这时候,老是觉得空虚的狠了。”
“你说是不是小娘子?”
栾二娘眼看着又要开始她滔滔不绝的谈话,白锦儿双手抓着个蒸饼尴尬地笑笑,算是给妇人的回应;没想到栾二娘却不像刚才那样抓着自己说了,反而是将注意力放到另一边,放到了刁姑娘的身上。
“你说是不是,这位姑娘?”
白锦儿也看向刁姑娘,
她以为后者依旧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对妇人的谈话既不同意也不反驳,让健谈的妇人在她这里碰个钉子,可刁姑娘也是不同于白日的表现,
她把口中的东西咽下去,
缓缓开口。
“我不知道,”
“我没有见过我爷娘,我这次去长安,就是去找我爷娘的。”
“啊,”
栾二娘轻呼一声。
“你说你没见过你爷娘,那你是谁养大的?”
“我是被我舅舅养大的。”
“那你阿爷阿娘怎么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和你舅舅了?”
“不知,”
刁姑娘摇摇头,
“只是我舅舅和我说,我阿爷阿娘在长安住着。我说我想见我阿爷阿娘一面,他就让我出来了。”
“这样啊”
房屋中的气氛一瞬间变得有些空寂。
栾二娘或许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问错了人,在此时是如何的不合时宜——她难得的闭上了嘴,一边吃着手里的饼,一边喝着手边的茶。
白锦儿本久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自然也不会开口,
至于刁姑娘,
不说话才是她正常的状态。
三人就这样对坐着,吃着自己的东西。
刁姑娘吃完了一个蒸饼就不吃了,她站起身,朝着白锦儿微微行礼,
“谢谢小娘子的病,”
说完这话,刁姑娘就走回了自己的床铺,靠着休息了。
感觉像被这沉闷氛围压着的栾二娘才一时松口气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呼,”
“真是吓死我了。”
白锦儿笑笑,
心说这娘子不是饿死就是吓死的,未免“死”的太轻易了。
吃饱喝足,白锦儿和栾二娘又随便聊了会儿天,外面的天色俨然就黑了下来。叫伙计打了盆水随便擦洗擦洗,便是应该上床休息的时间了。
虽说是分了房三人一间的,但其实三人一间了也差不多是通铺那种样子,
白锦儿,栾二娘和刁姑娘的床铺各在一角,中间空出来的地方便是刚才他们聚在一起吃东西地方,
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什么隔断了。
白锦儿和衣睡下,
听见睡在自己相邻旁边的栾二娘,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也不知栾二娘真是累了,还是就是这样的好睡。
身上的被子有着淡淡的灰尘的味道,白锦儿不是很喜欢闻到这样的味道;不过幸好的是没什么汗味,不然估计白锦儿,愈发的难眠了。
这淡淡灰尘的味道,也好像在提醒着白锦儿,
她已经从锦官城出来了,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白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