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昏庸,宦官横行,百姓苦不堪言,江山一片断壁残垣。天灾**不断,烽火狼烟四处燃起,乱世用它锋利的爪牙,撕破了这个摇摇欲坠王朝的身躯。
平礼年,秋。
林栖死那天,一切寻常,只不过乌云沉沉的压着宫壁,像是天上人间衔接住了一般,寒风凛冽的刮过大地,教人止不住的拢紧衣袖,不往步的往家赶去。
那天,她正摇摇晃晃骑在马上,得了皇宫的召见时,也不过以为是和月余前被叫进皇宫被敲打一番,只以为这一次也一样,所以没怎么收拾,就骑着她最爱的枣红去了皇宫。
看着路上来去匆匆的行人,骑在马上漫不经心的女子嗤笑一声,无趣的别开眼,就这点寒风就把这富贵窝里的人们给冻成这狗样,那要是到了她们边关,怕是连被窝都出不去。
而一旁跟着的副卫倒是皱着眉头,没有她这般悠闲的模样,只是一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的模样。
看着他脸上的小表情,林栖也不问他,即使她看出来副卫似乎有话想说,她还是恶劣的观赏着他脸上的表情。
这一路上太无聊,自己副卫的表情够她乐的了。
唉,为什么圣上不让这城里跑马呢?
“将军,属下总觉得有些蹊跷,切不说您刚刚回来,也不教您稍作休息便匆忙召见,而且军师又不在您身边,您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啊。”待终于能远远看见了宫门,惴惴不安的副卫终究是开口道。
可眼前的女子倒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这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之前不是有过几次?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敲打一番,便放我回来了,你记得准备些酒菜,我这次进宫怕是还能捞点金银财宝,带着所有兄弟们去那最好的酒楼等着我,我请客!”
林栖挑眉回头,鲜衣怒马的女郎,衬着后面朱红的宫墙。
她冲满脸愁容的副卫一笑,叫他放心,就如同往日一般,便驱马进了宫门。
只留副官注视着她的背影,心里忐忑不安。
之前召林栖进宫的原因是她战赢边邑,夺回被占四城后凯旋回朝时,从边关直到都城上京,一路上皆是人民夹道欢迎,送礼欢呼,盛况空前,万人空巷。
即使她风评不好,但是那样的情绪还是感染到了每一个人。
这原本按理说是一件大喜事。
边邑盘踞边疆多年,杀人放火掠夺女人和财物,人们提及无一不面露惊惧,是一块心头病一般的存在。
而边邑人好战,又及其善于骑马打仗,在与边邑斗智斗勇这么些年,战场又被迫在辽阔的草场,纪国士兵没赢过几回,一时军中士气大减。
可偏偏林栖做到了。
一个女子。
为此,恼羞成怒的边邑人不止一次大放厥词嘲笑皇帝,说吴越国没有能打的人,竟叫一个女子坐上了大将军的职位。
可无论如何,她就像是冉冉升起的星,照亮了边关居住村庄的心,护着他们不受边邑侵犯。
但这件事,激怒了皇帝。
他本就视林栖胜为眼中钉肉中刺,在民众中威信极高,赞誉满天下,可因其女子身份忍耐已久,因从没有女子当皇帝,对其威胁不大。
可近期赵国空前的有了一位女帝,虽仅仅在位不过月余便下了台,但依旧让本来就紧张的气氛更加紧绷,城中又不知为何突然流传起一首歌谣,大抵意思是林栖上位江山归位。
而她此次回朝如此仗势,功高盖主之嫌极大。
因此,皇帝此番召其进宫,虽没有明说,但旁敲侧击地暗示林栖要注意君臣之别。即使是功劳再大,也受不起百姓夹道欢迎的大礼。
林栖心里明镜一般,恭恭敬敬地俯首称臣。
当然,这件事没这么简单就能过去。
纪国皇帝先是以皇城禁卫军需要扩充为由削减林栖的军队三万余。
然后又加升副将军李郭的军衔为大将军,辅佐林栖,将近十万兵马分到李郭手下。
第三次削兵权调派林栖手下的八万兵马至南方抵抗南蛮,其中含有林栖亲兵两千。
三次削减,将林栖手上四十万兵马削至不足二十万,精兵不足一千。
林栖心中早有准备,但麾下一众将领心中愤慨。一时间军营内抱怨声连连,军心涣散。
正值收复边邑最后侵占一城,守关士兵略有懈怠,喝酒助兴,边邑抓住时机,趁机侵入,不少士兵睡梦中被杀,此举元气大伤,直退两城。
一而衰再二竭,更有不少士兵散发此战必败言论,令士气大减,不过短短几天就有近万数士兵损耗。
林栖预料情形危急,八百里加急两次上书请求调兵支援。
皇帝第一次接到上书不以为然,心中想着给他下绊子看她怎么打赢这仗。
可幸边邑此次突袭只出了不足五万兵力,林栖麾下大将带着五万士兵化解。但她心知肚明西戎绝不会就这样结束,后续必定有大量军队上战场。于是再次上书,请求调回其他二十万兵马。
皇帝没杀到她的气焰,第二次上书时只调了五万兵马。
林栖带着部队抵抗数十天等到了五万兵马,心中凉了半截。再一看其中老弱病残半,官家子弟又半,仿佛是预知到了皇帝不想让她此战打赢,召集部下寻找对策。
若是输了,威名她不在乎,但边疆百姓要遭殃;若是赢了,恐怕皇帝对他忌惮更深,日后想要回兵马绝无可能。
其实没什么好考量的。百姓的性命最重要,为此林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