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
洪全会带领一干‘工作人员’胡吃海塞一番后,激动地跳起了舞。
这是拆迁工作进展神速后的庆祝与欢呼!
包厢里乱成一团。
群魔乱舞之后。
洪全会又开始给大家打起了鸡血。
他高高地举起一只手,喊道:“我们的目标是!”
众人用整齐的唱腔回应:“把刁民赶出去,把刁民赶出去啊,把刁民赶出去呀,把刁民统统赶出去!!!”
掷地有声。
旋律震耳。
那种氛围,像极了电视剧里‘大刀向着鬼子头上砍去!’的义愤填膺。
洪全会再振臂高呼:“把刁民赶出去,我们会怎么样?”
众人齐应:“吃香的,喝辣的,奖金多的花不完!”
洪全会:“大家有没有信心?”
众人齐呼:“有!有!有!”
“杨总说了,解决完宋家村那些钉子户以后,我们团飞夏威夷度假七天!”洪全会抛出了又一个糖衣炮弹。
“杨总万岁!”
“杨总万岁!”
“杨总万岁!”
众工作人员们士气震天。
疯狂的世界。
打了鸡血的人生。
“目前宋家村的拆迁工作推进的很顺利,今天中午我们会过去给他们下最后通碟。”洪全会眉飞色舞地说道:“我再放几个招出来,我还不信这些刁民不上套!我会让他们一边吃着糖,一边挨着巴掌,然后痛痛快快的把房子拆了。”
众人再齐呼:
“洪总万岁!”
“洪总万岁!”
“洪总万岁!”
掌声经久不息。
整个包厢里,像是飘扬着一阵阵金钱的香味儿。
随后。
在洪全会的带领下,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地赶到了宋家村。
中心道上。
有人搬来了一套临时的桌椅。
那名上午谩骂村民的妇女,则对着手中的大喇叭喊道:“宋家村的村民们,你们听着,现在马上到中心道集合,我们洪总有重大的喜讯要向你们宣布!这关系到你们的拆迁赔偿,错过这村可就没有那店儿了,想要赔偿的抓紧来,别吃屁都赶不上热的……”
洪全会用牙签剔着牙,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俨如一个主宰者。
那运筹帷幄的眼神,带给身边人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这时有个手下弓着身子凑了过来,对洪全会说道:“洪哥,那个叫陆平的,您打算怎么处置?”
洪全会不屑地皱了一下眉头:“老提他!老提他!他能算上是威胁吗?就是一个血气方刚没栽过跟头的激愤青年,我特么有一万种办法把他治服帖,小嫩草,能经得起老牛啃啊?”
手下道:“那倒是,那倒是,连曹刚都怕你。”
洪全会冷哼道:“曹刚算根儿毛啊?在这之前,他搞的阵势也不小,带那么多人过来威胁这些刁民,可结果怎么样?一户他都没拆动!”
手下抬头望了一眼已经拆了一半的村落,连连点头:“是啊,是啊,还是洪哥高明,这才用了几天,就已经拆了一半了。”
洪全会强调道:“今天下午就能进入收尾阶段!哼,在我洪全会这里想当钉子户,你钉钉试试,我特么一定把你连根拔起!”
手下一脸敬佩和膜拜。
村民们陆续从四面八方赶来。
整个中心道上,很快就聚集满了各家各户的男女老少。
这是一张张望眼欲穿的朴实的脸。
祖祖辈辈在宋家村住了几百年了,日子虽然清贫,但是还算衣食无忧。
然而面对这些想将他们驱赶出家园的‘强盗’时,他们竟然还都天真地期盼着,开发商和拆迁公司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赔偿,和公正的待遇。
他们的要求其实并不高。
拆了我的家。
再还给我一个家。
就足够了。
但是在开发商的野心里面,没有公平二字,更没有同情二字。
我们拆掉你们这不值钱的破房子,给你们建安置房,你们只需要按照建筑成本价交纳购房款,就能从此住上城里人才能住的楼房,在家里就可以拉粑粑,还有物业为你们服务。你们已经算是烧高香了,还想要赔偿?还想免费住楼房?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们不会去考虑。
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们,到哪去弄那么多钱,为这种平房换楼房的巨额差价买单?
所以就有了这些拆迁公司的存在。
眼见着家家户户都来了人,洪全会轻咳了一声,那妇女便将手中的大喇叭,恭敬地放到了他的嘴边,并调整到了一个最适合的位置。
“乡亲们,我们班农拆迁公司的服务宗旨,就是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们把现在的破房子拆了,开发商会给你们分楼房。我问你们,楼房它不香吗?”
这是洪全会自己听了都恶心的开场白。
村民都的情绪顿时都激动了起来。
“我们也想住楼房,但是拆了我们的房子,只给我们两三万的赔偿,安置房还要再花很大一笔钱,谁住的起啊?”
“我家的房子前前后后也花了十几万了,凭什么才赔我们三万二?谁定的价?”
“让我们花钱买楼,我们去哪儿弄那几十万啊。”
“……”
但洪全会哪有心思理会他们的心思。
他只需要照本宣科把程序和套路走一遍,先把这些刁民过一遍筛子再说。
“所以经过我们拆迁公司的杨老板跟开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