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府,世子院
“主子,乱军已攻破承天门。”
影跪在地上,将打探来的情报尽数禀告。
承天门即宫门,承天门被攻破就证明皇宫失守,乱军进了宫。
“父王可还在书房?”
“是。”
云端忆闻言一笑,他父王真是煞费苦心,还为自己留了后手。此事成,他再出面坐享其成;此事败,他不曾露面,也能逃脱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云端忆并不觉得这些乱军有半分胜算。鹿死谁手?看着吧,宫飒琪可不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了。
“皇上呢?”
“皇上召璃王妃进了养心殿,养心殿的机关开启,皇上应该……”在养心殿。
“璃王妃在养心殿?”
云端忆闻言一惊,瞬间激动起来,片刻就猜到了宫飒琪的用意。
“对,宫中守军不足,守卫养心殿的龙吟卫也被调去作战。”
影继续说着打探来的消息,云端忆闻言低下头,顿了半晌,突然笑了。
趁着今夜叛乱,这绝对是除去璃王妃的好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混进宫去,想尽一切办法,火烧养心殿。”
铜墙铁壁的确能阻绝一切刀枪,可水火无情,这木质结构的宫殿还不是一烧就完。
那绝对安全的封闭空间简直就是现成的坟墓。
“可皇上……”
影迟疑地看向云端忆,主子今天有点不正常啊,这是要把皇上烧死吗?主子怎么会烧死皇上呢?
“皇上并不在养心殿。”
云端忆刚解释完就咳了两声,赶紧用手帕捂住嘴,只见那白净的帕子上染了一朵红梅。
见云端忆咳血了,影大惊。
“主子……”
“无事。”
云端忆用手帕擦去唇边残存的血迹,若无其事地摇头,继续吩咐着。
“趁乱立刻去办,将所有罪名都推到乱军身上,切不可暴露身份。”
“是,主子您还是先休息吧。”
云端忆摇头,并未说话,他怎么可能睡得着?这个血色弥漫的夜晚注定是所有人的不眠之夜。
影不放心地看了云端忆一眼,最终还是无奈地领命退了出去。
云端忆知道,他所做的一切若是被人发现,恐怕宫家兄弟致死都不会原谅他,他们之间的情谊也会断了。
想到这,云端忆张开颤抖的手掌,低头看着手里浸了血的帕子,目光悲戚。
他的时日不多了,要在这短时间里为大秦的未来筹划,祸水一样的女人绝不能留,他赌不起,大秦也赌不起。
宫离殇此去战场,与鲜卑自是有个了结,宫飒琪此次平乱,与木云派自是有个了结,自此大秦不再是内忧外患的处境。
可慕容泠落一直是一个隐患,为了这个女人这两个兄弟定会再次反目,那时的宫变岂会和第一次宫变一样草率。
可笑他对于未来的预知向来准确,可是未有人会信。
这盛世光景不能再拖了,一切阻碍都要除去,他们四个人的梦想必须要在宫飒琪在位时期实现。
云端忆缓缓闭上眼睛,苍白的脸颊上有眼泪划过,当年泰山顶上四人的誓言,他还记得。
云端忆回忆分界线----------------
那年是宫飒琪登基的那一年,那天是泰山封禅大典的第二天。
年少的四人在泰山顶上吹着凉风,等了一夜,只为能看到日出。
即便是病弱的云端忆也未有丝毫怨言,多穿了几件衣服,强撑着身体同他们一起。
日出时分,天边绚烂的朝阳点亮了脚下壮丽的河山,这样的美足以让人倾尽一生去全力守护。
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干将发硎,有作其芒。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年少的四人激动地相继起身,站着围成了一个圈,每个人都把右手叠交在一起,对着初升的朝阳庄严起誓。
“我等四人定在有生之年开启大秦盛世,绝非戏言!”
这是少年们共同的梦想,也是他们四人共同的目标。
虽说少年强则国强,可整个国家单靠这四个少年自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正如后来,他们……死的死,病的病,走的走,只有一人还在苦苦支撑,却也是独木难支。
养心殿
泠落等着等着就坐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现在天都没亮,她又是深更半夜的被人吵醒了,犯困也是正常。
梦中的她睡得很不安稳,短短的时间里又做了噩梦,这次没有梦到刺杀,而是梦到了火灾。
“王妃……王妃……”
闻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烟雾,明抬手捂住了口鼻,一个劲地摇着还在睡的泠落。
“嗯?”
泠落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皱着眉头,眯着眼看着不断吵她的明。
“怎么了……”
刚睡醒的泠落还打着哈欠,声音也是软软糯糯,并未发现周围的不对劲。
“外面着火了。”
泠落闻言瞬间惊醒,睁眼一看,养心殿内一片模糊,已经烟雾缭绕了。
她赶紧捂住口鼻,匆忙站起身来,不断打量着四周,浓烟都是来自外面,从门窗的缝隙进来的。
此时的殿内并未见到明火,可即便这样,就算不被烧死也得被熏死。
泠落本想去殿门那里摸索查看一下,可那里的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