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落虽说要休息,可她根本就睡不着,紧闭的眼角溢出了两行泪,无声地跌进枕头上。
所有的痛都由她一个人来承受就好了,宫离殇若是知道这些,肯定会难过愧疚的。
特别是流产一事,那也是他的孩子,作为孩子的父亲,对他的打击不会比她小的。
宫离殇其实是想要孩子的,虽然他嘴上说不急,可一直都在监督她顿顿服药调理身体,比泠落本人还要上心在意。
关于子嗣这一事,宫离殇的确是比泠落要重视,因为他的童年有过残缺,所以他才想将这些遗憾都弥补在孩子身上。
真的不敢想象,如果泠落真的不能生育的话,这会对她和宫离殇之间的感情造成多大影响……
不是泠落过于悲观,也不是她对宫离殇的感情不自信,“传宗接代”这四个字千百年向来根深蒂固。
“丁克”,连泠落一个现代人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说宫离殇一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了。
泠落的手再次放到小腹上,身体虚弱的她全身发冷,掌心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热度。
命运为什么要如此对她,这当头一棒的灾难究竟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泠落真的是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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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破屋
再次回到这个地方,屋子里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早已干涸,浸在土里成了暗红色。
那把被扔在角落里的匕首上沾着血,沈安上前捡起未离,用身上带着的布擦拭干净。
之后就挥着锄头,用他带来的一个小坛子,将这红色的土移了进去,便带着坛子下山去。
当泠落看到沈安送来的这个坛子,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的眼眶一下就红了,哽咽道。
“给我抱抱他。”
沈安将坛子交给泠落,见她紧紧抱着坛子,无声地落泪。
这里面装着的,是她还未成形的孩子,她还不知道他有多大……
从宫离殇离开之日算起,这孩子大概有快两个月了,他还这么小,也是她自己没用,狼狈逃亡,连个孩子都护不住。
越想,泠落的眼泪流的就越多,从脸上滴落在坛子上,顺着坛子落在了地上。
“……现在我们不能带着他,我想先把他放在你这里,沈大哥拜托你了。”
“夫人放心吧,我会好好看护这个孩子的。”
最后,泠落拿回了匕首,留下了孩子。
十日后
葬风尘仆仆的来到边关,进了宫离殇的大帐。
宫离殇脸色铁青的看着来人,眼里的冷意让人不敢直视,宫倾月用海东青寄来信要比骑马的葬要快一天。
“王爷……”
葬有些狼狈,脸色看上去也憔悴,泠落失踪一事整的他这些日子心烦意乱的。
宫离殇直接一推桌子,桌面上掉落的东西有的已经砸在了葬的身上。
即便这样宫离殇还不解气,上前,直接拔出葬腰间的配剑,放在了他的肩上,锋利的剑刃已经划破了葬的衣服和肌肤,渗出了血迹。
“本王离开之前说过什么?十九日了,你还带着暗卫在京城转悠,连个人都找不到!”
“属下……”
葬低下头,眼眶一红,城门口的守卫并没传来王妃的行踪,他觉得王妃还在临安城内。
葬已经派人去兰陵了,泠落一到兰陵,就会被暗卫发现的,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
茫茫人海,万里江山,葬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找泠落,所以只能干着急,瞎找人。
“遇刺一事不说,大火一事不说,失踪一事还是不说!瞒着我,瞒着我,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你就是这样保护王妃的?”
临安城外遇刺一事的幕后黑手尚未查出,泠落的安危一直存在隐患,这就是一把悬在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谁也不知道这刺杀什么时候会再来。
生死不知,最是未知才恐惧,一想到泠落他就心痛,“咣当”一声。
宫离殇红着眼睛,松开了手里的剑,盛怒之后剩下的只是无力了。
冷静过来的宫离殇不再发怒,扔下手里的剑就出了大帐,他什么事都不管了,心里只有一个执念,那就是去找泠落。
就这样,宫离殇带着人从边关向京城的方向找人,而泠落和明已经绕路鲜卑去边关找宫离殇。
两人就这样相向而行,愈行愈远,这一错过就是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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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草原
两人五天前便离开了沈家,动身出发,今日入了鲜卑国界,这一路上倒是平静,未遇到任何的刺杀。
只是泠落的身体时常有些不舒服,她也没有矫情,咬牙忍忍也一直都挺过来了。
只是两人在草原中好像迷路了,举目四望眼里皆是一片及脚的青草,天空中的夕阳和星星都被乌云挡住了。
天色渐晚,两人盲目地走着,风在耳边呼啸,隐约能听到几声狼嚎,空旷而寂静。
荒郊野岭,还有狼群出没,两人不敢停下休息,只能一直走,希望能找到一个房子帐篷来落脚。
不知走了多久,泠落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似乎躺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泠落停下脚步,观察了几秒,随后拉住明,示意他看那个方向。
“过去看看好不好……”
明点头未语,将泠落护在身后,自己走在前面。
两人站在不明物的一百米以外,明突然停下了脚步,脸色一变。
“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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