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老二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死有余辜,只可惜了沈安,倒也是条汉子……”
想起那张忠厚的脸,宫离殇不由惋惜,伯乐向来惜马。
沈安性情纯良、身材健壮、动作矫健,这样的人不来军营谋职倒也是屈才。
宫离殇难得欣赏什么人,即便所见时间不长,但他识人无数,还是能看出一二人品的。
“撤吧,临水村那边不必留人了。”
“是。”
禀告完毕,葬领命退了出去,宫离殇垂眸沉思半晌才步出房间。
不过是个不足半小时的谈话,便已在不知不觉中注定了有些人的生死与命运。
原来呼风唤雨、藐视人命的向来只有贵族罢了。
这一夜,安阳城外的临水村中突现神秘黑衣人,沈贵被杀,沈安侥幸逃脱,躲进了深山老林。
家徒四壁的沈家燃起了熊熊烈焰,在这冲天火光里究竟燃着谁的仇恨与不甘?
血腥与杀戮、冷血与漠然。
翌日,昔日鲜活的沈家只剩下一片废墟,而里面只有一具烧焦难边的尸体。
世世代代生活在此的沈氏一家一夜之间便从此绝户,临水村再也不见沈姓之人。
因为黑衣人不熟此处地形,尚未找到漏网的沈安,搜查三天未果,无奈,只好回京复命。
沈安是生是死、流落何处?一切无人知晓,不过世上再无此人出现。
这些腌臜龌龊的事泠落是永远不会知道的;她根本就猜不到,平日里跟她笑语相向的这些人呢,究竟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可处在这个位子的人谁还没做过几件恶事呢?
当宫离殇再次踏进洞房的时候,便见泠落和宫倾月正手拉着手并坐在床边,一群下人站在一旁,这画面他怎么看怎么刺眼。
他成亲,他媳妇身边坐着旁人算什么事?就算是女人也不行!再说了,泠落的手是能让人随便牵的吗?她那两只手都是他的,他的!
婢女们见到宫离殇进来,刚完弯腰行礼,便被宫离殇抬手示意免礼。
“咳。”
只见王爷沉着脸低咳一声,径直走到倾月公主面前,宫离殇低着头,眼神不善的注视着她。
察觉到一抹来者不善的红色靠近,宫倾月顿觉头皮发麻,尴尬地扔开泠落的手,仰脸冲着宫离殇假笑解释道。
“……我是怕嫂子手里有汗,二哥你握着不舒服……”
说罢,宫倾月赶紧低头用袖子给泠落擦了擦手心,随即迅速将泠落的手塞到了宫离殇的手里。
动作快的让泠落眼角一抽,只听宫离殇冷笑一声,继续死亡凝视,还是直勾勾地盯着宫倾月。
泠落的手微凉,还有点湿,的确是出汗了,宫离殇不由攥紧,温热的掌心传来的不仅是暖意,还有安抚。
宫倾月眉头不由皱了皱,她没碰泠落了,为什么二哥还看她呢。
见向来聪慧的公主犯傻,胜春不由在心里叹气,拉了拉宫倾月的袖子。
宫倾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起身闪到一边,她占了人家的地……
人家新郎还没和新娘坐在一起,她先坐上了;人家新郎还没和新娘牵个手,她先牵上了。
也不怪人家生气,不过二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些下人也是,见到王爷进来也没人告诉她一下!
满满的求生欲让宫倾月谄媚地抢过呈着喜秤的托盘,堆砌着满脸的笑伺候着。
见她识时务,宫离殇终于收回了目光,放了宫倾月一马,不再计较这事。
一撩喜袍,坐在了泠落身旁,此时的他莫名激动,依旧面不改色地拿过喜秤。
喜秤靠近的时候,泠落小幅度地动了动,眼尖的宫离殇一下就看到了,挑眉问了一句。
“跑什么?”
“……”
泠落咬唇并没有回话,看到她这个局促紧张的样子,宫离殇顿觉好笑,不由勾唇。
于是在众目睽睽下将喜秤放了回去,目瞪口呆众人屏住了呼吸,这是什么情况!
王爷生气不掀了?可脸上还有笑呢,这也不像啊,只听他道。
“自己掀。”
剧情发展的有点不对,谁家成亲,让新娘子自己掀喜帕的?又不是新郎不在。
宫离殇什么恶趣味吧,就知道为难他,安安稳稳地走个流程不好吗?
泠落气得咬牙,并没有出声,以沉默对抗着。
见到泠落这个倔样,宫离殇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大手一挥,道。
“东西放这,你们下去吧。”
“是。”
众人退去,胜春看了没动的宫倾月一眼,边走还边回头看。
公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平常挺聪明的一个人,今儿怎么尽犯傻了呢?
宫倾月不是犯傻,她是放心不下,她怕两人出事,洞房花烛夜可千万别出事……
感觉现在这气氛有点不太对,宫倾月试探地看了宫离殇一眼,随即又看了泠落一眼。
只见宫离殇的脸色未变,而泠落的脸被盖头遮着,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见宫倾月不动,宫离殇淡淡瞥了一眼,阴阳怪气道。
“怎么?手牵了,床坐了,洞房还想留下?”
宫倾月闻言就是一抖,吓得她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敢多留。
她不仅牵手了,她还上手了呢……幸好二哥不知道她刚才抱了泠落,不然她就完了。
“咣当”一声,在门闭上的那个瞬间,宫离殇就正经不下去了,探身逼近泠落,故意逗她。
“你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