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回到太子宫,宫管事还不知道他途遇刺的事,一见面便恭喜道:“恭喜公子,国君已经为公子选定了一处府邸,五日内,就能迁入新居了。”
陈玄丘笑道:“我也要恭喜管事你了,你是国君身边的近人,这两日内,也要入宫了吧,以后再要见到管事你,怕是多有不便了,提前向你道喜。”
那管事眉开眼笑,一个做寺人太监的,最开心的事当然就是往上爬,越是出人头地,那种身体残疾的自卑感才会低一些。
陈玄丘回到自己住处,南子正站在池边,抓着一把鱼食,不时抛些入水,看那鱼儿抢食。
一见陈玄丘回来,南子明眸一转,就发现了他颈间有道血痕,不禁问道:“公子遇到了事情?”
娜扎抢着道:“想来是拈花惹草,惹上了不该惹的人呗,差点儿被人宰了,幸亏本少爷拍马赶到。”
陈玄丘佯嗔道:“胡说八道,拈什么花,那女人就是个女杀。”
娜扎拍道:“派来杀你的女杀,你都能与之共舞,还真是色胆包天。”
陈玄丘哼道:“小孩子懂个屁!”
两个人拌着嘴,便往花厅走去。
鱼不惑跟着进了太子府,这时却又忘了前边那几个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了。
鱼不惑站住,掀开牌子核对了一下:“陈玄丘、娜扎、南子,咦?无名呢?无名怎么不见了?”
无名正从后边追上来,听鱼不惑一说,心大有暖意,忙道:“我在这里!”
鱼不惑扭头看到,咧嘴笑道:“还以为你跑丢了呢,哎,这些事儿,也就我操心了。”
……
花厅里,娜扎一屁股坐下,扯过一盘干果,顺抓了一把瓜子,就当磨牙玩儿了。
南子肩颈处挨了一剑,这几天都在敷药,便去取了些自己用的金疮药来。
陈玄丘笑道:“只是一点皮肉伤,不碍的。”
南子微笑道:“敷些药总是好的快些,你别动,安生坐着,我来。”
南子把药放在桌上,用指肚剜些黑色的药膏出来,轻轻地顺着伤口的方向敷在陈玄丘颈上,陈玄丘马上感到一阵轻快的凉意。
南子一边敷药,一边道:“公子与什么人结了怨仇,这伤虽轻,可伤处却太危险了。”
陈玄丘不想说出他对妲己怀疑的身份,便苦笑道:“谁知道呢,我自下山入世,原来要说仇家,就只有姬国的鬼王宗还有姬侯。不过鬼王宗已经灭了,那就只有姬侯了。”南子心道:“鬼王宗是灭了,可小鬼死光了,却又冒出一个鬼王来。王舒窈那贱人,竟有天青水莲宫这种后天灵宝,她以此宝化身,道行大进,如今连我都不是她的对
!”
“咦?她是在进京的岔路口发现我的,此前她并不知道我尚在人间,那她来京干什么?莫非……”
南子一下子想通了其关键,那王舒窈十之八九是为了陈玄丘而来。
陈玄丘灭了她一创建的鬼王宗,那贱人岂肯善罢甘休?
想不到自己倒是因为这小子才凭白挨了那贱人一剑,自己还暗暗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南子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但她又感到很奇怪,陈玄丘并没有隐藏身份啊,他现在都是上大夫了,王舒窈想打听他的下落应该很容易吧?为何迟迟不来找陈玄丘算帐呢?
她却不知,王宫和太子宫都有镇压邪祟之宝,王舒窈四百多年前是一位正道修士,可自从她转修鬼道,以她所练的功法,便受到大雍王室镇辟邪祟的宝物所抵制了。
王舒窈确实已经查清了陈玄丘的住处,也曾想硬闯太子宫,结果先是触发辟邪大阵,伤了她的元神。
不信邪的王舒窈还想凭着深厚的功力强行突入,却又感应到一股极其磅礴的力量,那力量至刚至阳、至正至纯,正是她阴修之术的克星。
那力量自然是来自鸑鷟,也就是月酌老人。
月酌好歹也是凤凰后裔,虽然他的神火不如朱雀纯正光明,可也是天下邪修最为恐惧的克星。
王舒窈当时就感觉到,一旦碰上拥有这种力量的那个人,纵然她有后天灵宝天菁水莲宫为化身,只怕元神也要被那股力量化为灰烬,骇得她立时逃之夭夭,哪敢再来。
此时王舒窈正觅地养伤,只想着等伤养好,再来窥伺会,找一个陈玄丘离开太子宫的会再下,所以这段时间里,这里安宁的很。
娜扎小嘴吧吧吧的磕的飞快,瓜子丢进嘴里,旋即嘴唇一启,灵巧的舌头一顶,就准确地把瓜子皮儿吐在桌上同一个位置,这片刻功夫,桌上已经堆起了一堆瓜子皮儿。
娜扎居然还能忙里偷闲,问道:“你是说,刺客是姬侯派来的?”
陈玄丘道:“姬侯谋反的事已被雍王知晓,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不能不教而诛。因此,雍王下令,宣他进京,姬侯此时必然使尽浑身解数应付雍天子,没功夫理会我的。”
娜扎眼珠一转,又吐出一枚瓜子皮儿,道:“那就是王子启和王子衍喽?哎哟,不对,他们恨我应该远甚于你吧,没道理不杀我而跑去杀你呀。”
陈玄丘摇头道:“谁知道呢?我赞成废除人殉,这件事一定有很多人都知道了,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有人必欲杀我而后快吧?”
娜扎幸灾乐祸地笑起来:“我爹总说我是个惹祸精,可我哪次惹祸也就惹一两个人呐。你可好,先是惹了姬侯一国,现在更厉害了,惹了整个天下,比我还能闯祸。”
陈玄丘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