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一定是我藏的位置太隐秘了,这么招手小师兄都看不见。”
无名坐在一根大梁的中间,开心地想。
“你是什么人?”
江涛按着刀,缓缓转身,一步步向前走,多年军阵生涯养成的无边杀气冲盈而起,令他并不算高的身躯都显得陡然伟岸起来。
“我是陈……中……大雍上大夫陈玄丘前哨先锋官娜扎。”
娜扎本想自报家门,但是忽然想到陈唐关李家三公子的身份,貌似放在这儿不够威风,所以给自已加封了一个先锋官的称号。
本来泰山崩于前而变色的江涛一听这话,果然大惊失色:“先锋官?
朝廷大军到了?”
娜扎得意洋洋地道:“不错!”
江涛目芒一缩,沉声问道:“你带了多少兵马来?”
娜扎一呆,道:“带啥兵马?
就我一个!”
江涛听了又是一呆。
江家众人已然轰堂大笑,江天让忍不住道:“就你一个人,也敢称什么先锋官?”
娜扎神气活现地道:“你懂什么,兵在精而不在多。
小爷我以一当万,做先锋官,有何不可?”
“就凭你?
也能以一当万?”
江迅鹏一瞧这小女娃儿年纪不大,粉团团的,头上还梳了双鬏,只怕自已一巴掌都能烀死她,居然如此大言不惭。
江迅鹏立即一纵身,就向娜扎扑去。
与此同时,又有多人同时掷出了暗器,纷纷攒射向大门口的娜扎。
娜扎冷笑一声:“雕虫小技!”
娜扎一扬手,一条火浪就摆荡开去,江迅鹏首当其冲,被一团红浪抽在脸上,登时把脸抽个稀烂,倒摔出去。
那些黑的、亮的、蓝的各色暗器,被那红浪一搅,也是翻飞出去,折射向四下人群。
大厅中有千八百号人,随意折射,都能伤人,大门附近立时惨嚎一片。
但那红浪却似一条夭矫的红龙,在大厅中翻江倒海,一些不会武功或武功不高的江氏族人登时四下抛飞出去,大厅中顿时乱作一团。
原来,那火焰般的红浪,竟是一条红绫,这东西似乎可大可小,被那少女握在手中,振腕一挥,就把大厅众人搞得人仰马翻。
江家的高人此时业已纷纷向前扑去,无名一急,便想下去救人,可转念一想,此时既然师兄到了,就该唯他马首是瞻。
师兄呢?
无名转首一搜,就发现师兄躲在一处房梁与屋顶成斜角的角落处,他从怀中摸出一道符来,似乎念了几句什么,甩手向前一丢,那符蓬地一下烧了起来。
火苗子烧的很凶,但是刹那,那黄纸烧完,火苗子“噗”地一下,也就来了。
“咦?
这唤火符竟然不管用。
这江氏大厅居然有镇压的阵法?”
陈玄丘一甩手,就把裹着的大氅甩下来,这江炫堂所赠、价格昂贵的皮草,他竟然要充作引火之物。
然后,他就掏出了火石和火绒。
“嚓、嚓嚓、嚓嚓嚓……”大厅中打成了一团,娜扎脚踏风火轮满场乱跑,陈玄丘却蹲在房梁上打算生火。
无名看得一头黑线。
暗里,月酌老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放火嘛,怎么放得如此猥琐?
你可是我凤凰一族的姑爷子啊。
杀人,杀一个是罪人,杀一万个,那就豪杰。
这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问题。
放火,用火石火绒放火是小贼。
口吐神火,烧它个地覆天翻,那就是神通广大,如同天罚。
这是放火手段高明,所产生的不同影响。
月酌老人在房梁的另一侧,一口神火就喷了出去。
陈玄丘把大氅引着了,可是竟引不燃身下那粗大无比的硬木,这竟是千年的铁木,江家的底蕴着实不凡。
陈玄丘气恼无比,一甩手就把火石扔了。
然后,他所站大梁的另一侧尽头,二十余丈高,轰然一声,烈焰焚天。
那大火裹着梁木,噼噼啪啪,烧得不亦乐乎。
无名“暗中”看得目瞪口呆,刚刚他还为师兄笨拙的放火功夫羞惭无比,没想到就只把火石那么一扔……这是什么神通?
无名记得他从姬国一路寻来大雍找师兄时,曾混迹各地宗门,曾经听那些粗鲁汉子说起来一句“隔岸取火”,说的时候一脸的神秘,如同便秘。
难不成,这就是那神秘无比的“隔岸取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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