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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是何人?”
在韩世忠一脸戒备下,小巷中走出了一个白净的年轻人,他边走、边说:“韩将军不必惊慌,我乃皇城司千户吴铢。”
“皇城司?千户?”
千户这个词肯定不在大宋官吏序列,但皇城司是什么,韩世忠还是很清楚的。
韩世忠沉声问道:“你是摄政王派来的?”
吴铢微笑道:“正是。”
韩世忠心思电转,嘴上却道:“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吴铢看看左右,道:“韩将军确定要在这里与我说此事?”
韩世忠迟疑了一下,然后一伸手,道:“吴千户请。”
随后,韩世忠和吴铢就一前一后来到了韩世忠的临时住处,然后进入其中。
韩世忠和吴铢刚进入院中,就有一个明眸皓齿的美妇迎了出来。
吴铢看向美妇,拜道:“敢问可是梁娘子?”
美妇,也就是梁红玉,一怔,然后不着痕迹的看向韩世忠。
韩世忠眼珠一转,道:“吴千户直问女眷,是否太过唐突?”
“韩将军误会矣,实是摄政王有圣旨给梁娘子,吴铢才有此一问。”吴铢解释道。
“有圣旨给妾身?”梁红玉诧异道。
吴铢也不废话,而是直接拿出一道圣旨,道:“韩世忠妾梁氏红玉接旨。”
梁红玉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接这圣旨!
韩世忠不着痕迹的冲梁红玉点了点头。
梁红玉见状,才盈盈一拜。
吴铢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易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未有躬自累善,而其后不振者也。
岂吝于褒贶哉?
朝廷追锡之典并逮之,尔韩世忠之妾梁氏,孝敬勤俭,贞良淑懿,生于忠勇之家,辅丈夫以操持军队,实巾帼英雄也。
兹特赠尔为安国夫人,九原有知,钦承无数。
另特赦梁氏祖父、父亲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之罪,梁氏族人,酌情重新启用。
钦此。”
听到这份圣旨,本来没有什么的梁红玉,突然泪如雨下!
梁红玉的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红玉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
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啸聚山民起义,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
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
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即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
但由于梁红玉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童贯平定方腊后,班师回朝,行到京口,召营妓侑酒,梁红玉与诸妓入侍,就在席上认识了韩世忠。
当时,因被童贯亲信辛兴宗抢走擒住方腊大功,在众多将领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中,韩世忠独自显得闷闷不乐,而引起了梁红玉的注意。
同时,梁红玉那飒爽英姿,不落俗媚的神气,也引起了韩世忠的注意。
两人各通殷勤,互生怜惜,于是英雄美人成眷属。
因为委身了韩世忠,成为韩世忠的妾,梁红玉随韩世忠南征北战,帮韩世忠收兵练卒,生活自然是发生了不小的转变。
不过——
一直以来都有一块大石头压在梁红玉心中。
这块大石头就是梁红玉父祖所犯之罪——这罪一日不消,梁红玉就一日是妓籍,梁家也一日是大罪之家。
这也是梁红玉为何一直帮韩世忠约束军队的原因,她很想博取一些军功,以赎她父祖所犯之罪,恢复清白之身。
不想,多年夙愿,竟然在此刻实现了,而且朝廷还给她封了诰命。
这回梁红玉没有看向韩世忠,就一拜在地,道:“梁氏领旨谢恩。”
韩世忠知道,梁红玉等这个特赦,等得太久了,因此并没有怪罪梁红玉擅作主张。
梁红玉接过圣旨后,吴铢转向韩世忠,然后将一封密信交给韩世忠。
韩世忠接过展开一看,随即就是一怔!
“这……”
“观察嫌字迹潦草?”吴铢道。
韩世忠心中其实已有猜测,但他还是问道:“此信何人所写?”
“乃摄政王亲笔所写。”
不等韩世忠再问,吴铢就又道:“不瞒韩将军,南京文武百武皆有以摄政王名义所写之私信,他人信上,字迹工整,言辞华美,感人肺腑。”
说到这,吴铢语气一转,接着说道:“然那些私信皆大臣代笔,只有两封信乃摄政王亲笔所写……一封便在观察手上。”
“闻听摄政王亦是出身于西军尉勇,应是不精通文墨,那此必摄政王亲笔所写无疑。”
韩世忠顿时就觉得心中一阵热乎,他立即拿起韩擎的亲笔信再看,然后就见上面简单明了的写道:“赵构者,懦夫也,其必拥兵南渡,为大丈夫所不耻。报仇雪恨,建功立业,在北而不在南,英雄豪杰何以南辕北辙?”
没了。
韩擎就只写了这么多,至于给韩世忠封什么官、给韩世忠什么待遇,韩擎一点都没有说。
这让韩世忠多少有些失望!
“摄政王连将军小妾家世名字都探知得一清二楚,对观察关心可见一斑。”
见韩世忠脸上有失望之色,吴铢道:“南京,比将军权高位重者,没有一百,亦有五七十,然只观察与另一人得摄政王亲笔书信,足见对观察重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