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经过一番交流和熟悉,文舒已能和大汉一家做简单的交流了,像是寻常的起居生活,基本能做到无障碍沟通。
唯一稍微有点困难的是那位老妇,老妇是三兄弟的娘,但患有耳聋之症。
不过好在她能看懂些唇语,只是这唇语也只限于大汉他们的发音,所以文舒要想跟她交流,首先得面对面看着她说话,然后还得说大汉他们一样的话。
因为天气尚热,猎物经不得放,是以第二天,兄弟三人便欲扛着猎物去山外的集镇售卖。
文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去长见识的机会,当即要求同去。
三兄弟想着她多少通些武艺,再加上身边还有一只大鸟相随,路上万一遇到危险,多少能搭把手,便同意了。
集镇在山的西面,得翻两座山才能到,一来一回得耗去一天时间。为了早些赶回来,这天,三兄弟并文舒天还没亮就起了。
厨房里,老大媳妇和他们的老娘,已经在熬粟米粥和做粟米菜团。
半刻钟后,简单的吃过半碗粟米粥,又揣了两个粟米团子,文舒便同三兄弟一起出发了。
因着三人身上的伤还没好,文舒便主动承担起背猎物的活计。三兄弟原想拒绝,但看她真的轻而易举的背起了猎物,且走得健步如飞,不由都惊住了,旋即就是满脸的艳羡和惊奇。
窃脂鸟照样不远不近的飞在他们头顶,随着他们一起翻山越岭,去往山那边的集镇。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半个时辰后,文舒和三兄弟再次踏上了少陉山,原来要去集镇,少陉山是必经之路,除此外,前头还有一座少阳山等着。
好在经过只需从山中穿出去,并不用要求走的多高,所以文舒一行人几乎是擦着山脚过去的。
背着猎物于山林间穿梭的文舒,行至中段时突然感到一阵尿急,她瞟了眼身旁的还在走的三人,轻咳了一声,将猎物放下。
三人一顿,齐齐看向她,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文舒有些尴尬的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林子深处,三人一开始不明白,但经过文舒一阵比划后,才恍然大悟。
老大忙带着二人转过身去,文舒也弯腰进了林子,在一处灌木丛后蹲下,眼瞅着那边三兄弟老老实实的并未转过身来,这才放心的解了衣衫,解决“人生大事。”
在她身后不远,一只独眼狼也正在草丛里“嘘嘘”,听见动静,它立时支起了耳朵,随即昂首四顾后。
但见身前不远的灌木丛后,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独眼狼仅剩的那一只眼睛里,顿时升起一种叫仇恨的光。
它弓着身子,慢慢的,悄无声息的向前,缓缓靠进。
就在它离目标不足一丈时,那边的身影突然动了,解决完“人生大事”的文舒正起身提裤子,猛然间,她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注视她。
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
灌木丛的那头,三兄弟依旧背身立着,隐隐的说话声传来,文舒隐约听见盐之类的,应该是在讨论待会卖了猎物换多少盐。
她再看同别处,这一看,却正好与草丛中的独眼狼对个。
眼见对方已经发现自己,偷袭的机会已失,独眼狼再不隐藏了,四肢猛的一个发力,向文舒扑了过去。
突来的变故,让裤子刚提好的文舒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只能就地一滚,躲开独眼狼张开的大嘴和尖牙,并在翻滚的过程中,迅速抽出腰间的匕首。
一击未中,独眼狼立马返身又扑了过去,这时文舒刚起身起到一半,身子还处于扭曲的状态,见狼回头扑来,她只能大喊一声,然后盲目的将手中的匕首挥了出去。
她的顺带叫惊动了那边的三兄弟,三人一楞,旋即齐齐往灌木丛边跑去。
这时,天空晌起一声鸟鸣,一道个火红的身影从树枝间猛然窜下,坚利的双爪在狼背上抓出数道血痕。
独眼狼吃痛,再加上一只眼睛就是窃脂鸟弄瞎的,心里对它有了本能的惊惧,见状夹着尾巴就想逃。
窃脂鸟却没那么容易放过它,扑哧着翅膀就追了上去。
文舒也知道不能再让这狼逃了,否则依狼记仇的特性,下次再不期而遇,她又将陷入危险中,是以当下拎着匕首冲了上去。
独眼狼对山中极为熟悉,身子在又高又密的草丛里穿梭,饶是窃脂鸟飞在高中,也被这些野草阻了不少视线,偶尔低飞着下去啄狼的时侯,还会走空。
文舒拎着匕首在后紧追不舍,没一会儿,人就隐入草丛不见了。
三兄弟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追上去。
他们经常上少陉山打猎,对于山外围这一段还算熟识,可这位不知哪来的姑娘不知道啊,他们若不跟上去,她不会迷路出不来吧。
只犹豫了一瞬,三兄弟便商量出了结果,老大老二背着猎物先行下山,老三去追文舒,晚些山脚会合。
三人定下计来,便迅速兵分两路,老三拿着自制的竹箭朝文舒追了过去,半空中遥遥低飞的窃脂鸟是最好的指路明灯,只望着这道身影,就不可能跟丢。
被窃脂鸟时不时的偷袭两下,本就负了伤的独眼狼动作越来越慢,最终在一块大岩石附近“呯”的一声倒了下去。
见状,文舒反而停住脚步远远站着,听说动物死前都会反扑,她得防着些。
慢慢的,狼剧烈抖动的身体渐渐趋于平缓,仅剩的一只眼睛也缓缓闭上,文舒这才松了口气,慢慢的踱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