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回头望去,不由暗叹一声冤家路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第一次来茶棚找事的镰刀帮的头目,被红影啄得最狠的那个。
文舒微怔之后,撇了眼他肩头,似笑非笑道:“段二爷的伤就好了,真是可喜可贺,不知今日来小店是吃小食呢,还是喝茶汤?”
“吃你娘的屁,你个小贱人,上个月偷偷跟哪个野汉子跑了,闹得你那蠢爹去报官,还搜到爷爷家来了,如今怎么的又回来了,是不是被野汉子......”
话未说完,只见一个馒头迎面砸来,段二爷下意识的一偏头,然而馒头之后,一只并不算大却裹夹着千斤之力的拳头紧跟而来,正正砸在他面上。
“噗”
未曾防备的段二爷被这一拳直接砸得向旁边跌去,原木色的桌椅被他笨重的身子一砸,显些分崩离析。
“你!”惊怒的段二爷回过神,刚一张口,便感觉嘴里有什么东西在松动,他呵了一口气往地上一吐,竟吐出两颗黄牙来。
旁边的吃客们见状都吓傻了!
原本嘛,一个弱柳扶风的小娘子能一拳把一个七尺大汉给打倒已够人惊讶的了,却未曾想,竟然还把牙给打落了。
然而就在他们还在楞神的功夫,那让他们惊讶的小娘子又动了,只见她两手在桌面上一撑,足尖一点,身子便又迅速冲到了大汉身前,然后膝盖一弯,整个人坐在了大汉背上。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今日你那些狗腿子不在,姑奶奶可不怕你。”
“呸!你个小贱人.....”
“啪!”
未待他的污言秽语说完,文舒又是一记耳光甩过去,“都说了嘴巴放干净些,看来段二爷是没学会,既如此,那我就让你长长记性!”
此人无事生非,上次事情按说已经过去,偏他今天又来找晦气,且一开口就满嘴喷粪,她若不反击,只怕这店里的吃食都会认为他说的是真的,就不是信,只是怀疑,她这个店也没法开了。
所以,既无法交好,那她何苦再受这冤枉气,不如今日就将他打怕了,让他再不敢来。
再说官府那边,爹都跟她说了,那周捕头跟他根本不是一路的,他只是周捕子娘子的继弟,两家关系并不好,是他自己在外打着周捕头的名号胡来。而府衙那边他虽通了些路子,却都是些普通衙役,又一直以为他跟周捕头的关系很好,所以反而替他遮掩些,没将事情捅到周捕头那。
而且就算周捕头要替他出头也无妨,不过是将茶肆关了回家去。而眼下,她就是忍气吞声,这茶肆也会因为他方才这番污蔑之言而开不成。
所以反正是死,何不畅快的死。
再者这厮不仅污言秽语的坏她名声,竟然还敢骂她爹,是可忍熟不可忍。
“你个贱皮子......”
“啪!”
“你个贱人.......”
“啪!”
“你给我起开。”段二爷笨重的身子奋力的挣扎着。
然而文舒一早瞅好了空,整个身子的重量全数压在他膝窝处,而他腿下垫着的是一个翻倒的凳子,那凳子还半悬着没坐稳,让他借不得力。而后脖劲处又被文舒右手狠力压着,是以虽比文舒高大许多,却挣扎了几番都挣扎不起来。
“段二爷什么时侯知道尊重了,我才放开,要不就一直这样吧,反正我有的是空,就是打一天也无妨。”
文舒一边说着,一边转头看店内食客,见他们皆惊惶失措的站在一旁,一副想走又舍不得热闹样子,不由的一笑,朝赵娘子道:“招呼诸位客官坐下吃茶,累诸位客官受惊了,今日这茶食钱本店全免,以表歉意,有那不着急走的尽可坐下看看热闹,也帮着评评理。”
这话一出,有那不怕事的还当真坐下了,其余人一看,反正又不是自己一人,再者还有免费茶汤吃,不吃白不吃,便也跟着坐下了。
最后呼啦啦一顿,店内原有的六个客人一个没走,赵娘子见状,赶忙按文舒的吩咐给他们上茶汤。
这吃了人家的茶,怎么也得问几句,是以其中一高个子便好奇道:“这小娘子是你们东家吧,那这挨打的汉子是......”
“哎哟,几位客官莫非是外地来的。”赵娘子一边给人倒茶汤,一边解释,“这人是我们这一带的地痞,镰刀帮的头,仗着自己有一姐夫在衙门做捕头,就为非做歹,强收保护费。我们这茶棚刚开张时,他便带着人上门要保护费,不仅如此,见我们小东家长的貌美,还想调戏,要不是我们小东家有些功夫在身,可是要吃了亏。今日又上门找茬,污言秽语的坏人清白,大家说说,这样的人不打他,难道还要供着。”
“若是如此,确实打得好,不过他说你们小东家月前失踪了,这又是......”
“哎哟,客官怎么还信了他的话,我们小东家是失踪过一段日子,但可不是像他说的什么跟人跑了,而是在山里迷了路.......”
接着,赵娘子便又把文舒给她讲的那些在山里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又跟众人讲了一通。
时下的人最是向往这些神怪之事,再看文舒虽然生的柔弱,但从她方才的身手和力气来看,也不像是能随意被人掳走坏清白的。
至于那什么跟野汉子跑了,就更没道理了。
若真如此,名声都毁尽了,哪还有脸回来,所以几厢一对照,众人更愿意相信这个神怪故事。
文舒见赵娘子说得如此头头是道,心下很是满意,这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