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来送死?”
张宏正终于回想起了这个最要命的问题,厉声喝问。
“怎么可能?”
吴子健却是头也不回,平声静气地答道。
“不到真人境界,除非是骸极道那种正好合契上面封禁之术的阴邪鬼道,否则如何能察觉到这碎片上的荒神余韵?
我只是感觉这东西必定大有干系,所以才让师妹跟着你们一路过来。”
简单说完这些话,吴子健就沉默下来专心施法给白玲虎治伤,乳白色犹如实质的仙灵之气从他手中散发而出落到白玲虎身上。
张宏正站在后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虽然现在白玲虎总算无事了,但他感觉依然不怎么好,心中的一股气憋闷得慌,却又不知道如何发泄。
亲眼目睹木一一刀将这堡中的所有人杀尽,他既是震惊,气愤,不平,更多的却还是恐惧,尤其是连那歪眼韩乐作为先天大成的真正蜀山门人也抵不过她的一刀,让他真正感觉到自己就如尘埃一般无力而渺小。
那种似乎超乎善恶好坏之外,视一切众生如浮萍如烟尘断绝一切至阴至暗的杀意,直至现在稍稍一回想也让他不寒而栗,那绝对无计可施无能为力带来的绝望感,甚至要远远超过在湖东城中面对的那上古荒兽。
同为森罗殿的道主,方朗卓那种货色相比起木一这个无常道主,简直就像是刚出壳的小鸡小鸭一样的可爱无害。
即便木一并没有杀张宏正的意思,还说他值四十万晶要他好好修炼什么的,但张宏正却并没有丝毫的高兴,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憋屈直至此刻还是一直压在心头。
这时候上空有剑光一闪,随即有人影落下,正是御剑而来和木一交手,而且还一路追击她而去的那个青年。
青年就好像没有看到张宏正和吴子健两人一样,径直落在了一处空地中,怔怔地看着地上的两片小东西。
那是韩乐的短剑,被木一一刀两断之后就插在地上,如同两座怪异的小小墓碑,无力地反射着日光。
青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两截断剑,眼光中有莫名的光芒闪动。
半晌之后,青年长叹一口气后将手一招,两截断剑飞入他的手中。
然后他取下了腰间的酒葫芦,先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再将剩余的都倒在了地面上断剑留下的凹痕中。
碧绿的酒液倾泻而下,浓郁的酒香发散在空气中。
“这位是……”吴子健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他先看了看那青年,然后看了一眼张宏正,微微一愣之下罕见地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因为他看到张宏正在微微发抖,脸上也再不见之前的阴郁暴躁,反而全是难以置信的激动和惊喜,这绝不是见到一个陌生人时能有的表情。
“张兄弟,你认识这位前辈?”
吴子健再问。
“……是蜀山的李煜前辈!”
张宏正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了。
他确实是认识眼前这个人,之前在高空之上剑光闪耀他还看不清楚,现在这么近的距离他终于能认出这个青年了,不,应该只是貌似青年的真人修士。
六年前当还在南宫领的海边小村乐山村,他还是一个四处寄宿的无知小童的时候,正是眼前这位蜀山剑仙御剑而来,将危及村子吞吃村民的妖兽一扫而空。
虽然当时他只是隔空仰望了李煜不过一两息的时间,但这位剑仙的风姿却牢牢地烙印在了他幼小的心灵中。
此后他修炼上功法虽然来自于肥猫大仙的传授,但是从心底深处来说,驱使他在修炼之途上百折不回的毅力,还有对神仙道的异常执着,都是源自于这位蜀山剑仙。
而今天居然能在这里再次见到这位剑仙,而且他又如同当年杀尽妖兽一样惊走了那个木一,这实在让他激动难耐。
青年转身过来看向张宏正露出意外之色,问:“你怎么认得我?”
“当然认得!”
张宏正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了。
“我……我是……在六年前,南宫领长城外靠海的乐山村见过您!多亏您当时出手灭杀妖兽……”“啊……原来如此。
我记得那是建木老妖的分身害人……”李煜点头,他当时无暇顾及张宏正那样的小孩,不过看张宏正的神情和模样也知道绝非说谎。
他再把目光转向吴子健,也是微微意外。
“不知道济世教中何时出了这么年轻的祭酒?”
“晚辈吴子健,只是借用祭酒大人的箓印罢了。”
吴子健微微一笑,施礼。
“好胆量,济世教中难得也有你这样胆大妄为的。
不过能借用箓印引动青玄前辈之力,那你应该也离祭酒不远了。”
李煜也点头,脸上露出点笑意。
随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问。
“那你们能否告知我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子健将目光投向张宏正,张宏正也知道这事只有自己来说,便开口:“事情是这样,我原本只是跟着几位南宫领的散修伙伴一起护送个木盒来这纳法提领……”这一说就说了一个多时辰,张宏正自然是将湖东城之前的事情几句带过,湖东城中也说的并不怎么详尽,主要的还是说他们到了这嘉兰镇之后和韩乐相遇之后的事情,然后一直到他和白玲虎潜入这望峡堡,和韩乐里应外合,最后木一现身……“……我虽然早知有人在收集荒神碎屑,但受门规所制,只要没有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