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自豪可以随口表示不屑,自己却不好顺着他的话去说。
听了他的话李自豪却是面色微微一变,眼睛一扫周围的那些静立的近卫,凑到张宏正耳边放低声音说:“一些话不方便在这里说,张兄弟且随我一起来静室中再详谈。”
城主府的静室自然是赤山城中最为保密的地方,绝对地隔绝了任何人的窥视。
对于李自豪将他带到这里来说话,张宏正多少还是有些预料到的,虽然在李家领地李家城池之中,周围也是李家的守卫,但那也并非是能绝对放心的。
有些话不仅是旁人不能听,连自家的下人们也不能听。
果然,到了静室之后李自豪就笑道:“张兄弟,你知不知道这次可是给了我李家一个好大的难题啊。
说实话,当初在湖东城的时候我就对你的来历有所猜测,却也没想到你原来是和我李家有些真正的渊源。”
张宏正摇头苦笑:“如果我说一切都只是凑巧,我其实就是一南宫家的散修,你们肯定是不信了?”
“不,我们自然是信的。
张兄弟你本来就只是南宫家一散修而已,我们也不是看你有什么不得了的背景,只是单纯地感谢你在辟水舟中给我们施以援手这才请你来此一叙。”
李自豪说得一脸的坦荡真诚,好像当真就是如此一样,随后又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只是其他人,特别是纳法提家的人信不信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当日在船上的人又多又杂,发生的事情那些人虽然看不全,但也抵不过有心之人事后的推敲啊。”
张宏正皱眉。
这也是他这几天颇为心烦的事情,最后关头击退巨兽的时候他虽然并没现身,但之前在货仓底的时候却是出了手,被汉斯抓住,那汉斯还自曝了纳法提家城主亲卫的身份的。
这事绝对瞒不过去,迟早也要落入纳法提家的人耳朵里去,连李家的人都忍不住要胡思乱想地联想一通,也不知道那些人会如何?
不过稍微想想,张宏正又觉得自己是有些杞人忧天了。
自己已经离开纳法提家,这辈子多半也不会再去,那些人总不可能一直追到南宫家去吧。
纳法提家,白玉盛京。
这几天整个盛京都笼罩在一片紧张而阴沉的气氛中,这片恢弘堂皇无比的巨大宫殿群落上空都一直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云,不时还有雷电轰鸣。
盛京中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因为朱利安老祖这几天的心情不好。
其实朱利安老祖的心情不好已经不是这几天的事情了,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盛京中几乎就没看见过一丝阳光。
只是这几天上空的阴云更加地浓重了,不时在云层中爆裂开来的闪电雷鸣也在彰显着宫殿中那位至尊的心情似乎也已经到达了某个极限。
“老祖,这是从李家那边传来的消息。
然后还有汇集了当日在辟水舟上所有的散修和其他世家中人的证言。
最后是有关此事背后的背景资料,森罗殿方面的,还有伊芙雷亚家的……”白玉筑造的宽大宫殿中,辉煌的灯火也驱散不了空气中的阴霾,少妇低头碎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三枚玉简双手捧起举过头顶。
然后三枚玉简就凭空浮起,飞到玉座之上的青年面前。
青年面目英俊中带着几分妖异的邪魅之气,还有浓郁的阴沉之色,正是纳法提家的朱利安老祖。
他就端坐在那里纹丝不动,连眼神也都投入一个方向的虚空中去,就像一尊活生生的雕像一样,任凭三枚玉简飘到他的面前,然后噗噗噗的三声碎裂成无数的粉末。
下面的少妇身躯不禁微微一颤。
这几天来在白玉盛京中无端端爆碎成满地血肉的人已经有好几十个了,虽然很快地就有人及时去清理,连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鼓起风来吹得一干二净,但那股暴戾血腥的味道还是不自觉地渗透进每一个人的骨髓之中,让他们噤若寒蝉却又无能为力。
相比起其他人,少妇知道的东西更多一点。
这是因为老祖派出去查找望峡堡之事的人死了。
其实死了便死了,不过只是光翼城的两个城主亲卫而已,但他们是在祭出了老祖的信物之后才死的,这就是说他们确实地查找到了一些很有价值的消息,甚至还抓到了一些很有意义的把柄,然后才亮出了老祖的信物。
但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们依然还是死了,他们抓到的把柄查到的消息都没了不说,最要紧的是代表了有足够的强大的力量或者利益可以让某些人连纳法提家连朱利安老祖的脸面也可以无视掉。
但老祖并没有办法。
望峡堡的事从根底上来说是犯忌之事,老祖甚至纳法提家都绝不能真正出面,这一口闷气也只能憋回来。
老祖都没有办法,他们下面的人就更没有办法了。
少妇现在算是只能将唯一能做的事情做到极致,这些搜集来的情报可花了不少心血,只是将当时海船上那所有人的证词收集来就花了数不清的心血,更别说还要去森罗殿那边换取情报和消息。
现在只能希望这些汇总而来的无数消息能在老祖的慧眼下发挥出一点价值。
玉简碎裂,朱利安老祖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不过少妇知道老祖的神念正在浏览玉简其中的无数消息,化神巅峰真人的动念之间,所能运转的思维所能感知到的消息绝不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