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候,卡啦一声从那黑暗中响起,似乎是木头断裂的声音。
糟糕。
小李顿时想起,这隔壁外面的一圈房间就都是给伙计荷官们住宿的,并没有密封起来,还有着通向外面的窗户。
他连忙急冲而入,手指一弹就是一发明亮的火球将这房间照亮,果然看到对面的一扇窗户已经破碎,他连忙疾步朝着那边冲去。
而他刚刚才迈步,剧烈的风声从侧面传来,他都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了腰间,整个人都被打得飞了起来,撞在了另一边的墙壁上。
巨大冲击让小李整个人都懵住了,半息之后他才警觉醒悟过来,扭头看去,正看到张宏正高举着一把几乎比他大腿更加粗大的巨锏猛击而下。
原来这小子打碎墙壁过来之后并没急着逃跑,反而是躲在破洞的墙角下,扔出了什么家什去把窗户砸烂吸引自己的注意,就缩在那里等着偷袭自己。
这把巨锏至少有上百斤,一看就知道是贝场中用来对付妖兽的重型武器,也不知是赌场中的哪个护卫去偷来放在这地方。
其实他已算得上是有所防备,刚才那一道‘金甲咒’就是防着偷袭,但那层金行元气凝聚出的薄薄盔甲抵挡刀剑的砍劈刺击都还可以,在这种专门用以破甲的重武器面前却是有些力有未逮。
眼看又是这样的破甲猛击迎头而来,小李想要拔腿闪避,但腰间只传来一阵剧烈无比的剧痛,脚步却半分也挪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巨大粗壮的铁块砸在自己的肩膀上。
喀拉一声,巨锏击在先打在他身外那层法术变化出的金光甲胄上,将金光甲胄如同蛋壳一样打得粉碎,然后再将他的肩膀打得整个凹陷下去。
“啊~~!”
小李杀猪一样地惨叫。
不止是因为剧痛,还有恐惧,后腰上传来的感觉让他明白自己的脊椎已经断掉了,这巨锏除了巨大冲击之外还带着层层的汹涌暗劲,将接触到的筋肉骨骼震得粉碎。
他的脚再没半分移动能力,手也抓不住符囊,只能任由其落下。
张宏正一把抢过这符囊,又仔细看了看小李另一只手中,确定再没有什么威胁之后这才丢下了手中的巨锏,后退几步喘了两口气。
用这上百斤的重型武器全力挥击震荡暗劲,砸穿墙壁砸伤对手,对他来说也不是轻松事。
迈步走到被打破的窗户旁边,伸头出去看了看,发现外面是一条阴暗无人的后街胡同,似乎没人注意到刚才自己砸出椅子弄出来的响动,张宏正这才返身回来。
刚才小李丢出的那团火焰还漂浮在半空中,亮度正在缓缓减弱,却还是能够将地上他那张狰狞扭曲的脸照得清清楚楚,那双全是血丝的眼睛满是绝望和怨毒,就像只即将在一锅粪便中被熬煮而死的阴沟老鼠。
“呵,李兄弟你莫要那样看我,其实严格说来我们俩并无仇怨,不是你强要杀我灭口,也落不到这样的下场。”
张宏正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神情。
今夜偷偷摸到这里来,虽然没见着正主方朗卓,但抓到这样一个活生生的证据也算得上是满载而归。
现在剩下的就是如何将这人给交给白玲虎了,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带他出去显然是会引来不少麻烦。
他想了想又说:“而且我也和城主府无关,来这里也只是有个问题想要问。
方朗卓为何要陷害我们,抢我们运送的那盒东西?
你只要回答了,我就去叫人来给你止血疗伤,那济世教的吴行者手艺可不错,这种伤势不过是小菜一碟……”“嘿嘿嘿嘿……”小李没有回答,只发出一阵夜枭一样的冷笑,脸上的筋肉抽动着,就像是一堆诡异莫名的树根在他的皮肉下飞速生长。
“你们都要死…都要死……这都是你们逼我们的,都是你们逼我们的……”“你说什么?
我逼你什么?”
张宏正还想要追问,但看到小李脸上蠕动的筋肉越来越剧烈,而且飞速朝着身躯上蔓延开来,不过两息之间整个人都成为了一团猛烈蠕动的筋肉,而且开始急速膨胀。
“我去~!”
张宏正感觉不妙,连忙转身飞奔几步朝着他砸碎的窗户鱼跃而去。
他刚刚才扑出窗外,就听见里面嘭的一声,仿佛屎堆里炸响了一个炮仗,无数恶臭和粘稠的糊状物体四处飞溅。
张宏正落地之后连忙几个翻滚,险险避开从上面窗户口溅射出来的一些细碎残渣,只是这洒落出来的零星一些,就几乎将方圆十丈之内熏得宛如十年未掏过的阴沟一样。
也幸亏张宏正早从之前渔村那尸体怪物身上见到过类似的手段,跑得快,这地形也合适躲避,否则被溅射到了身上那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抬头望了望那间小屋,张宏正也是背上直冒冷汗,想不到这些修行阴邪鬼道的家伙居然如此的阴毒狠辣,对别人对自己都是一样的。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撕下了霸谒手上,然后跑到稍远一些的地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返身回来纵身一跃,双手攀住了刚刚才跃下的窗户外沿边,反身重新跳进了那房间中。
房间中,那颗小李用出的火球依然悬浮在半空中,只是发出的光芒已经远不如之前的明亮,有如一团风中烛火。
而小李已经不见了,准确地说他已经化作了一团散发着真正能熏死人的恶臭的烂泥喷洒满了那间屋子中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