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来越大了,黄豆大的雨点开始不断朝下砸,猎户带着身边那五个人往这里大步走了过来。
边走还边抬手往这边指,像是在大声呼喝。
但风声雨声中,即便张宏正的耳力也听不清。
“来吧,两位,朝里面请。”
前面的周庆在催促。
肥猫从张宏正背后冒出来率先一头溜了进去。
周庆嘿了一声,看看张宏正,张宏正点点头示意这是他们的猫。
“对了,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张宏正指着后面追来的猎户几个人。
“几个刁民,因为以前被流浪过来的散修杀了亲人,所以对外人排斥得很。
我去打发他们。”
周庆边说边唤了守在门内的一个穿着破旧制服的守卫,指了指宅院深处。
“带他们去客房,不要乱走。”
守卫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立即引张宏正和西望绕过照壁往后走。
等走出了十几步,张宏正在渐大起来的风雨中隐约听到砸门声和怒吼声。
“周庆你开门~!这些散修又来害人了~!”
“薛老三你不要命了,敢来砸大人的门?”
“周庆你听我说,莫要被那些散修蛊惑了”正要仔细听,忽然唉的一声,被西望抱着的吕宁呻吟了一声,醒了过来。
“吕大哥~!”
西望是喜出望外。
“到到镇上了?”
吕宁吃力地扭动脖子,左右看了看。
“到了,我们正通报了田家大人。”
“那就好放我下来。”
吕宁挣扎着下地来,西望在旁给他扶住,吕宁又对张宏正抱拳。
“这一路都有劳小张了。”
“吕大哥不必客气。”
张宏正笑笑,从恍惚中惊醒过来。
不知为什么,自从他走进这大宅子开始,心中就有种不妥的感觉,似乎有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被忽略了。
或者说,其实从走进这个镇子开始就有这种古怪的感觉,而到了这田家大宅中这感觉才变得越来越浓重,他努力想要去想个明白,但是这越来越大的风雨声,外面的砸门声,还有吕宁的苏醒都交织在一起,让他脑袋里不得空闲。
天上的炸雷一旦开始,就是一声接一声地不停歇。
没等张宏正把脑袋里的念头理清楚,引路的守卫就进了一个小院,又带他们进了这小院中的房舍中。
这种小镇的镇守府邸基本就囊括了一切行政居所,既有镇守大人的居所,也有守卫驻扎在其中,连安排客人留宿的地方也是混在一起。
守卫刚刚离去,之前离开的周庆手里提着一盏灵石灯走了进来,然后又在桌上点亮一盏灵石座灯。
他身后则是一个撑着伞的中年男人。
看着约莫四十来岁,蓄五缕长髯。
四方脸,浓眉、细眼。
头顶戴冠,身上穿黑绸的长袍,那长袍左胸以金线秀了唐家的家徽。
这身衣服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的,也不用介绍,三人就知道这位就是镇守清河镇的田家人。
吕宁率先勉强站起来施礼,张宏正和西望也跟着抱拳行礼,然后将三人的身符铁牌都拿出来奉上。
这位镇守自己收了伞,随手放在门边。
他走进来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不怒自威,等将屋子里三个人借周庆点亮的灯光打量一番,再接过身符铁牌扫了一眼,这才慢慢点头:“这三位便是南宫领的义士了,本人田霁,乃是田家镇守。
听闻三位在我田家领地上发现了一处被散修占据的灵石矿,可是真的么?”
“自然不敢有半句虚言,我们一行人原本是.”吕宁连忙回答,只是没说几句他就站立不稳,上气不接下气,旁边的西望连忙扶住他。
“我大哥受伤不轻,请大人见谅,还是我来说吧。”
张宏正上连忙前一步,和西望一起把吕宁给扶着坐下,然后站到了两人之前。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我们行至北边树林中”张宏正的口才远比受伤的吕宁和木讷的西望强多了,简单扼要地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都说了个清楚,那莫名其妙冒出来的老怪物,那逃亡途中遇见的灵石洞窟,他们设伏击退了那追击而来的老怪物等等事情都无一遗漏。
不只没有遗漏,还多了一点出来。
“.我们之前还有一位同伴平小志在左近游荡探路,在我们逼退那老怪物走出洞穴之后和我们汇合,我们让他速速赶回单宁城去报讯,而我们则因为吕大哥的伤势,前来清河镇求援,以及向镇守大人禀报此事。”
西望和吕宁对视了一眼。
平小志是单宁城散修圈子里的一个人面颇广的年轻人,和他们都算熟识,但这次并没跟着他们一起来,让他回去报讯什么的更无从说起。
但他们两人也是警醒,知道张宏正这样说自然有他的道理,微微吃惊之外也并不多说。
“嗯”田霁手拂长须,眉头紧皱,面露愤然之色。
“想不到我田家领地之内居然有这样的妖邪散修,暗中霸占我田家的灵石矿不说,还斩杀路人为食,难怪我们清河镇这些年来常常有人失踪不见。
这事我马上就转回去上报族长,让族里派人前来应对。
三位义士请在此好好休息养伤几日,等我们处理完了之后定然有重酬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