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兄弟,是你?
你没事么?”
白玲虎看见张宏正也是又惊又喜。
“当真是仙尊庇佑,这么快就再见了。”
“我自然是没事。”
张宏正摆摆手,想到不久之前还刚刚互道分手以为是永别,现在不过半个多时辰又碰到了一起,这实在是有些尴尬,也就并不想多解释。
指着被她夹在手里的那个奄奄一息的中年人,又指指三神庙中混乱不堪的景象。
“你怎么还在往这里送人?
难道看不见人都多得打起来了么?”
“为何如此的?”
白玲虎看了三神庙里面一眼,大惊失色。
抓着那人就朝里冲去,先将那人丢在最外沿,冲过去又是劝阻又是喝止,还将两个挤得最厉害的人给丢了出去。
幸好最外面的一圈人都是力气大减,还有顾忌她济世教的身份,那些动手乱挤的人总算消停了下来,但哀嚎乞求的声音更是此起彼伏。
而且那些人眼看吴子健似乎入定施法无暇理会,就转而向着白玲虎哀求起来。
毕竟越是在外层那光世仙灵的法术效果越弱,只要能多往前挪上一点那活下去的机会就更大一点。
白玲虎则是手足无措,面对妖兽活尸她可以丝毫不惧,但是这些人痛哭流涕的哀求却让她急得满头大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地应付几句就落荒而逃,重新跑回张宏正这里来。
“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些人难道就不知谦让忍耐一下么?
我和师兄也已经尽力了啊。”
白玲虎额头见汗,一脸的焦躁又无奈。
“死到临头你还想着他们礼让,你以为这些人都是南宫家的圣人么?”
张宏正反而觉得好笑。
别看能撑到这里的许多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毕竟全无修为或者修为低下的第一时间就在这气息侵袭之下死了,但人一旦为了挣一条命的时候那当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什么平日间的身份名望都可以丢了不要,各种丑态毕露,他行走江湖也是见不少了。
“这都是因为他们都贪生怕死!不明道义!不用说儒家圣人,我们济世教中人便也知晓只要道之所在义之所往,当死则死!”
白玲虎却是眼睛一瞪,对这种举止极为不满。
“所以我们更要弘扬天尊教义!”
“那你现在去和他们宣扬教义。”
张宏正一摊手。
“我……”白玲虎再是憨直,也知道这绝不可能,只急得左右乱走。
“他们再要这般闹下去,只会让原本有救之人也没救了……那荒兽的气息越来越强,我和师兄也不知道能支持多久……”“荒兽的气息越来越强?”
张宏正一愣。
“难道你没察觉么?”
白玲虎白他一眼。
“师兄的光世灵露似乎比刚才减弱了一些,再这样下去,我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只能盼着那荒兽遗骸快快被天雷彻底轰碎了。”
“但这雷老是轰不下来,看来是护城大阵被打坏了。”
张宏正看了看那边坑坑洼洼,但依然矗立不动的荒兽,又看了看天空那阴沉厚重的云层,能感觉其中蕴涵了不少雷霆之力,却就是劈不下来的样子。
“你们总要想个办法,不能在这里干等,否则迟早要出事。”
“这雷是因为那荒兽扰乱五行而自然形成的天谴之雷,可不是唐家护城大阵的功劳。”
白玲虎叹了口气,看向远处高高在上,封门紧闭的城主府。
七足天蜈的虚影又若隐若现地淡淡浮现出来,只是牢牢缠绕在城主府上,并不出击。
“师兄说这荒兽残骸并未祭炼得完全,未能如真正荒兽一样沟通天地真灵,只是徒为五行真法畸变之体,因此不容于天地五行,会被天地运转积蓄的雷霆所击,之前方朗卓操控这遗骸和唐无忌城主斗法就引得天雷亟身……只可惜唐无忌城主落败遁走,我们现在也只能等天雷自然积蓄下落,或者是唐家其他人来援了。”
“原来如此,你师兄还真明白得不少……”张宏正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之前还一直以为这雷是护城大阵所发。
“那就便只有在这里等着了,唐家人应该有求援才对吧……对了,那些在外面的人,你去找些木行灵石给他们说不定能有用……”“还用得着你说,他们每人都在用木行灵石灵晶来维护生机,否则哪里能撑到这时候。”
白玲虎叹气。
“这荒兽气息是土行真法和骸极道死寂归亡之意混合而成,两者相辅相成最能从根源上灭杀生机,我师兄的光世灵露只能消去骸极道的归亡衰败的邪气,但对土行真法的侵蚀却是没用。
我是有破军仙灵护身之力,不止免除阴邪鬼道还可抵御外来五行元气的影响,但只能作用于自身,本来想尽力再多救一些人来,但现在看来已是……”“有多大肚吃多少饭,有多大力气挑多大担。
你再去弄几个人过来,这里就得多死上几十个你信不信?”
看着三神庙中的场面,还有中间那石台上闭目凝神的吴子健,张宏正心情很有些复杂。
虽然不大喜欢白玲虎这师兄,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位光世行者确实有厉害之处,之前还以为他是带着白玲虎一起奋死向那荒兽发出攻击,原来却是在这三神庙中用法术庇护众人。
不管他是眼光深远行事果决也好还是单纯的运气也好,在这里救下的数百人不知道会给济世教带来多大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