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长老又如何了?
我又不是没见过,南宫家的李家的长老也没有将我如何啊。”
张宏正很不服气地顶了一声,不过旋即声音又小了下来。
他当然是知道一个世家的真人长老那是顶了天的大人物,当真要对付他这样的一介散修那和捏死个蚂蚁也差不多,只是不愿意在白玲虎面前失了气势而已。
细细一回想刚才那青年的问话,似乎是看出了他砍下这树枝时所用的刀法有异,也多亏是自己下意识地觉得不对劲扯了个谎,否则也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出来。
想到这里他也是背心一阵冷汗冒出来,不过嘴上还是要压低了声音说:“若真是个真人长老,我看这纳法提家前途堪忧,迟早要完。”
“为何这样说?”
白玲虎奇怪。
“既然都认出了那些树枝,却居然只给我一枚灵晶,这般小家子气的家族如何能有什么前途?
听说真人长老随便一道符咒就值几百灵晶,每日修行应该也是上百灵晶的消耗吧?
居然只拿一枚灵晶出来就买我那许多灵木树枝,简直是替纳法提家丢脸,也是替天下间所有的真人们丢脸!”
张宏正又摸出那颗灵晶来,愤愤不平地发着牢骚。
他对这奇异树枝的期望不小,最后居然只是换来区区一粒灵晶实在是心中不甘。
但多看两眼张宏正忽然间又是一怔,这灵晶似乎和之前他曾拿到的那些灵晶有些不同,虽然是同样的大小,同样地晶莹剔透,同样地能感受到从中散发出来的浓郁天地元气,但这天地元气却给人一种在不断流转演化,周流不息的感觉,和其他灵晶那种平和稳固的气息不一样。
而且仔细一看,其中最核心的地方居然隐隐有着什么极小的光影在不断变化。
“这总不会是假的吧.”张宏正还待要仔细观察,忽然间嗷呜一声,肥猫从白玲虎的手中跳了下来,看来是终于从那个长睡里醒了过来。
肥猫先好好地伸了个懒腰,然后跳到摊子上左右张望,东闻闻西闻闻,然后闻到了被那青年剥离出来的满地木屑,又直起身来看着张宏正嗷嗷地叫。
“没有啦!都被人给吃光啦!你这家伙不早点醒来,说不定那家伙看你吃这些树枝他就嫌弃不吃了。
嘿,说起来你这家伙占大便宜了,一位真人长老吃你吃剩下的东西呢。”
张宏正随口发着牢骚,收好灵晶灵石,反正那些虫甲也已经卖掉,他们现在就只有去那边的客栈去找吕宁西望两人了。
嘉兰镇的街道上,被张宏正埋怨着的那个青年正在人群中信步而行。
他嘴里还咯吱咯吱咬着那粒金色小球,神情懒散,眼角带笑,走得一摇一摆地。
但他不管怎么走,周围的行人不管看没看见他,都会在他接近的时候不自觉地让出一段距离来,偏偏这些人都并无所觉,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不知不觉就忽略掉了自己身边这个身周数尺总是空着的怪异青年。
“老祖。
刚才那少年是在撒谎,何不将他抓起来细细拷问?”
青年的背后,一个神态恭敬的高大老者忽然开口说。
这老者也是一身的平民打扮,但是身躯雄壮,步伐行进间的节奏丝滑柔顺如绸缎,每一步的距离都完全一样,精确地如用尺细细度量过一样,双眼似闭微闭,神光内敛,稍有眼力的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位人仙武道至少已经迈入了先天境界之上的高手。
而这样一位高手其实一直都跟在这个青年的身后,但之前张宏正几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所有的精神都不知不觉中被青年身上那诡异的压迫感和气息所吸引,就像没有人在意巨兽旁边的蝼蚁,没有人看得清明月旁边的微小星辰一样。
老者的身边还有一个布衣荆钗的中年美妇,也是一直一言不发地紧跟在青年身后,这时候却说:“何须拷问。
乌木灵梢的断口光滑,微带雷痕,分明是蜀山神仙道剑法的痕迹。
知道是蜀山弟子毁了一处乌木灵田就够了,难不成你还想顺藤摸瓜去把那人给找出来杀掉不成。”
“只要手尾做得干净,杀掉便杀掉了。”
老者的声音低沉震耳,但旁边的行人却一无所觉,仿佛和这谈话的三人处在不同是世界中。
妇人冷哼:“那你又焉知这蜀山弟子不是三神门放下来的饵?
又焉知刚才那少年不是蜀山弟子放下的饵?
他毁了灵田便毁了,还斩下灵梢派人给我们送到眼前来,这不是挑衅试探是什么?
你还要乖乖地跟着咬过去。
如今老祖的大事就快要到紧要关头,你何必要去冒险多生事端?”
“我说你们两个也是,整天便是这样板着脸一本正经地,实在无趣得紧。”
青年开口了,脸上的笑容不减,神态慵懒,口中嚼着那金色小球,随意得就像是一个吃饱了饭出来逛街的小镇青年。
“蜀山的人来了便来了,毁了灵田就毁了吧,他又不能说那灵田是我们给种下的,我不过是偶然间看到有散修在集市售卖这金灵乌木的灵梢就顺手买下罢了,这金灵乌木虽然极为稀有,但又不是没有天然野生的,谁又能说这和我纳法提家有什么关系呢?”
“还是老祖英明。”
妇人对着青年躬身行礼,一脸的心悦诚服。
“让慕容家改正金甲尸虫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