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夷光对上魏博扬那目光,冷飕飕地看向蒋聿城。
随后,她倒是真的动了。
可是,她只走了两步,走到病床边,她就不肯动了。
魏博扬眼抽风似的,不断给徐夷光使眼色。
徐夷光还是不肯动,只是不咸不淡地看着蒋聿城,没好气地来了一句:“自己坐好,在山林里的时候,不还健步如飞吗?现在装什么弱鸡?自己坐起来吃,你要是不吃,那就算了,我全部拿出去喂狗。”
魏博扬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心里给徐夷光竖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小仙女,就是厉害!
这话,也只有小仙女敢对城哥这么说了。
魏博扬已经想象到,接下来的场面,会有多么‘血腥’,他下意识地悄然往后退了几步,免得被殃及池鱼。
然而,就在他忐忑着,等待看到满地硝烟时,蒋聿城看了看徐夷光,见她岿然不动,大概是知道她真不会来扶自己,他面色没有任何变化,挪动了一下身体,乖乖地在床边坐好了。
“……”
魏博扬面皮抖了抖,呵呵,他怎么就忘了,城哥在小仙女面前压根没脾气,就是个妻管严呢,都怪他读书少。
徐夷光看到蒋聿城自己坐好,面色还是臭臭的,显示着她不高兴,却也没有再跟蒋聿城闹,她伸手拿起碗筷,盛了一碗鱼汤,递给蒋聿城:“刚熬好没多久,还热着。”
蒋聿城望着她,扬了扬包扎到有些僵硬的左手,语气可怜,“手疼。”
魏博扬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徐夷光嘴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大哥,你伤的是左手。”
“就是左手啊。”蒋聿城有理有据,“左手疼,没办法拿碗,一只手不好喝汤。”
徐夷光默然片刻,看着他那包裹严实的手臂,好像是有点麻烦,便无奈地道:“那你想怎么样?”
“你喂我。”蒋聿城毫不犹豫。
徐夷光一言难尽地看着蒋聿城,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眼前的蒋聿城好像被掉了包一样。
瞧瞧现在说的这些话,居然还在卖萌撒娇!
卖萌可耻不知道吗?
偏偏,蒋聿城还撒娇的十分自然。
徐夷光不由地看向魏博扬,她想问问魏博扬,她离开的这短时间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之前还威风凛凛的蒋队长,一下子变成了爱撒娇的小奶狗。
她这心脏,着实受不了。
魏博扬触及徐夷光的目光,飞快地扭过头去,一脸望天,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他不会告诉徐夷光,是他说错话,才导致城哥变成这样的。
绝对不能说!
万一说了,魏博扬觉得,他会迎来城哥和小仙女的男女混合双打。
他还是安静如鸡的好。
见魏博扬不搭理自己,徐夷光愈发觉得古怪,直觉告诉她,她出去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出了什么事,也肯定和魏博扬丫的有关,要不然这丫那么心虚地躲避她的目光做什么。
只是这会子,她又不可能抓着魏博扬问,只好转过头来。
可她一转头,就对上蒋聿城那双黑漆漆的眸子,眼巴巴地望着她,真的像是一只大型犬,跟他往日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子,徐夷光还要以为,眼前的人,真的是一只小奶狗。
“你,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喂你还不行吗?”
徐夷光拿这样的蒋聿城实在是没有办法,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为了她的小心脏,她立即端起碗,拿起勺子,咬了一勺子汤,就往蒋聿城面前送。
蒋聿城看了一眼,“烫。”
一个字,明明很平静,就是让人有一种,他在撒娇的感觉。
徐夷光手指抖了抖,勺子里的汤,险些洒出来,她严重怀疑,蒋聿城今天打的针吃得消炎药,是不是拿错了,他吃的不是消炎药,而是一种名叫撒娇的药吧?
而且,还是药效相当离谱的那种。
压下抽搐的嘴角,徐夷光用一种跟上刑似的表情,将勺子放到自己嘴边,对鱼汤吹了吹,然后才红着脸,递到蒋聿城嘴边,语气凶巴巴地道:“我跟你说啊,蒋聿城,撒娇要适合而止,再撒娇可就过分了,赶紧凑合喝。”
蒋聿城这次倒是乖乖听话,没有再作妖。
徐夷光就这样,一边吹一边喂他喝了一碗鱼汤。
在这个过程里,魏博扬从一开始的浑身鸡皮疙瘩,到不寒而栗,再到司空见惯彻底麻木,完全没了反应,直接自己拿起旁边空着的碗,想要去成一碗鱼汤,他要压压惊。
但他的手,刚碰到盛汤的勺子,蒋聿城忽然抬起右手,对着他的手背,毫不客气地打了一下。
魏博扬原本就是个白皮的少年,被他这么一打,当场手背就红了,他吃痛地缩回手,敢怒不敢言地望着蒋聿城,怂怂地道:“城哥,这么多鱼汤,你自己一个人又喝不完,就分我一碗嘛。”
“喝的完,不用你操心。”蒋聿城不咸不淡,拒绝向魏博扬分一杯羹。
那护食的模样,徐夷光都觉得一言难尽。
但她发现了,今天的蒋聿城特别特别特别奇怪,他的行为跟他本人平时完全不一致,不能以常理度之。
所以她就没开口帮魏博扬说话,并附带地送给魏博扬一个可怜的眼神。
魏博扬可怜巴巴地撇撇嘴,“城哥你这人不厚道,我也是千里迢迢来找你的,这一天一夜我也没怎么吃饭,喝你一碗鱼汤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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