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梆、梆——”
正在所有人围着那一口钟检查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重物敲击声。
像是古代打更的声音。
那声音在狂风暴雨之中,多了一丝阴森,分外清晰。
紧接着,伴随着那声音,还有一道沙哑的嗓音,在外头喊了起来。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小心保暖——”
那声音刺耳难听,公鸭嗓一样,又好像是喊了太久,有些沙哑。
白贞听到这声音,愣了一下,迟疑地道:“……这年头还有打更的?还丑时?”
丑时,就是凌晨一点到三点。
也就是他们现在所处的时间。
可是,现在的人,早就换掉了这个说法。
除却道门做法事的时候,讲究这种时辰,谁还会用这种说辞?
更何况,这都改革开放那么久了,哪还有人打更?
白贞的话音落下,外头打更的声音,又响起来,像是从他们这里经过,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徐夷光没有说话,直接转头,提步走到大门口,一把拉开了叶和生家的门。
梁大师和沔文远白贞都跟着凑了过去,往外头看去。
下一瞬,三个人齐齐瞪大了眼睛。
“这是……”
外头的天地,不再下雨,地面干燥异常,却已经不是他们之前进来的别墅小区,
而是一条很有民国风情的街道,两旁林立着各种店铺。
只不过现在时间太晚了,店铺都关了门,只剩下路口那古拙的灯还在闪烁。
梁大师愣住,“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夷光眯了眯眼,心里渐渐出现一个年头,她提步,直接从叶和生家走了出来。
沔文远等人想也不想,就跟了上来。
可徐夷光出来几步之后,便没有再往前走,只是转过身,朝叶和生的家看过去。
沔文远等人跟着看过去,就见刚才他们才走出来的叶和生家,在他们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变成了一个民国宾馆。
上面还挂着一个牌子,用了七彩的灯圈,分外刺目,只是店名前头两个字有些模糊,看不清楚是什么,后面写了两个字‘旅馆’。
那两个字倒是分外清晰,但前头的字看不清楚。
只能确认,这是某栋宾馆。
沔文远愣了一下,往里面望进去,就见迎面对向门口的,就是一个柜台。
那柜台后面还有一个穿着旗袍的服务员,正在打瞌睡。
一切好像是真的一样。
他们就像是真的到了民国时期。
正当众人心惊肉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吹进去的韩风,将那旗袍小姐冻得一激灵,她整个人一抖,睁开眼。
“这谁啊,大半夜开什么门?”
旗袍小姐嘟囔着,绕过柜台,便瞧见沔文远等人站在外头。
当看到他们几个人的时候,旗袍小姐客气地问道:“几位是要住店吗?”
“……”
沔文远和梁大师白贞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场面安静了三秒。
最后开口的还是徐夷光。
在旗袍小姐开始不耐烦之前,徐夷光嗯了一声。
“我们是要住店,两间房,要挨在一起的,有吗?”
“有啊有啊,我们这房间还多呢。”旗袍小姐洗刷掉脸上刚才浮现出的些许不耐,赔着笑脸,冲他们做了个请的姿势:“几位跟我来吧。”
徐夷光没什么表情,提步跟上。
沔文远等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好默默地跟在徐夷光身后,重新进了叶和生的家。
不对,确切地说,进了那间宾馆。
旗袍小姐知道他们是要住店的,倒是很热情,先是给他们到了热水,放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先喝一点,去去寒气,然后便去给他们办理登记拿房间钥匙。
一边去登记,她还一边自来熟地跟徐夷光等人说着话。
“小姐,你们是从北边过来的吗?听说北边现在打仗打的可厉害了,是吧?”
旗袍小姐打量着他们的衣着,感觉像是乡下人。
可这年头住得起旅馆的,又有几个乡下人?
恐怕是为了躲避打仗,扮成乡下人的富家公子小姐吧。
对上她打量的目光,徐夷光泰然地道:“嗯。”
沔文远和梁大师白贞三个人,在一旁,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那旗袍小姐也不觉得徐夷光冷淡,难得瞧见人似的,自顾自地说着话:“唉,现在打仗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你说,那些当兵的,都是想干啥呀,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到处打来打去的,也不知道咱们这能撑到什么时候,要是打到我们这来了,我都不知道要往哪儿去多。”
徐夷光静静地听着。
从旗袍小姐的口中,她可以得到几个信息。
现在是民国时期,还是战争时期,应该是各地军阀群起林立乱打的时候。
算一算这时期,应该是1910年往后。
弗市那个时期,不知道是叫什么地方,在什么军阀的割据统治下。
现在看起来,整体还算平静而繁荣。
只不过周遭,尤其是北上那一部分打的厉害,社会动荡不安,大家都在逃难,这种平静繁华的生活,自然维持不了多久。
旗袍小姐这估计三五日才有一位客人,平常时间大多都是空置的。
所以这次瞧见徐夷光等人,一下子来了四位客人,她很高兴,就跟徐夷光他们说起话来。
徐夷光听她说了半天,瞥见她的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