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腰腿、臂腕之力与枪合为一体,劲透枪尖,铸铁相击,明明似用着蜻蜓点水的力道却好似浑身的凶戾透过轻触撞*击到了常珏的身体。
小青年整个人猝不及防呯一下,摔到了台下,满身泥*泞。
周围一片鸦雀无声,突得,爆出了喝彩。
胜的着实漂亮。
陆以蘅收枪在侧,她踱至台边看着台下狼狈的常珏,抬手一掷,正是那枚掉在地上的小令牌,阳光落在她的发髻、簪花至眉眼。
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陆家一十六枪法,其进锐、其退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则如山,动则如雷霆,我陆以蘅不过学得三分皮毛就能压得你们抬不起头来!欲穷大地三千界,须上高峰八百盘,仗着世家优渥便在皇城内大言不惭,呵,”她凉薄嘲讪,“简校尉是何人,任八年神机营主帅,他操练出来的兵卒为我大晏守国护疆,你们呢,在家抱着美娇娘,撒着雪花银,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也配在他面前无理取闹?!”
陆以蘅早就见不惯这些新来的兵卒将简奕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没经历过磨炼的贵胄眼高于顶。
她可不怕下了谁的脸面,掷地有声、铿锵有力。
简校尉被这番话震惊了,小姑娘到头来竟还是为了他在打抱不平,哈——他心里莫名欣赏的乐开了花,陆以蘅,到底是个妙人儿。
凤小王爷,眼光独到。
陆以蘅重重喘了口气,挽把过长枪朝着地上一掷,咯,入木三分。
台下的眠月是目瞪口呆的,她一直听闻征西小将军却没见过陆以蘅这般利落漂亮的身手,叫人无端端起了艳羡之情。
不远处的高阁上,李太后和静嫔等人也将一切收纳眼底,众人不由啧啧感慨。
“明琛说请咱们瞧瞧这大寿前的准备,原来,是为了她呀。”李太后笑吟吟地,身后的太子殿下忙躬身,“哀家瞧着陆以蘅着实喜欢的很,这一身好本事都是魏国公府不二传的枪法,绝不能落下了,不如改日,指。”也不知道是不是戏言,老太后眉开眼笑。
这倒也非前无古人,明玥就曾经拜在简校尉门下,虽然那娇生惯养的公主只学了个三脚猫的花把式。
“琛儿有什么想法?”李太后还没忘记这“始作俑者”。
明琛今日让几位有说话权的女眷见到了陆以蘅的本事自然是有了心事:“前几日兵部议事倒是有人提及可否让陆小将军去往柑虞营主事两年,可孙儿觉得,陆家的根基在盛京,魏国公府独她一人着实不忍驻留外地,还是留在京城的好。”他这是在给李太后打“预防”呢,京城三大营,五军、三千、神机营,想要挪个位子还不简单吗。
李太后目光辽远没有当机立断,半晌,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静嫔,那女人可无心听什么朝政决策,一双眼直瞧着校场上英姿勃发正舞刀弄枪的姑娘,稀奇极了。
“三大营年前不是刚作了调整,你若是强行把陆以蘅安插进去,又该惹得那些老将领天怒人怨了,毕竟,姑娘家还入不了他们的心,”瞧瞧刚赐了将军就有人不服气了,若是搁在老家伙们面前,怕能捅破天,“哀家瞧着柑虞营去不了,倒是可以外放去监察,代天巡牧诸营走动走动,她啊,是个闲不住的人,困在盛京城里,人家将来指不定得抱怨你。”
李太后这番话语重心长,她算是瞧出来了,陆以蘅像只小鸟,盛京活像个大牢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