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萧渔真实心动了。
溺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可不得赶紧抓住?
好在,她还有“强大”的自制力,让她硬生生扼住伸手的动作。
她故意扬起下巴,一口回绝:“我不是抄作业的人!”
她萧渔也是要面子的!
“噗。”离她近的裴纪直接被逗乐,趴在臂弯,身体因笑意轻轻震动。
萧渔怒目瞪过去。
江棠轻笑:“我不是说给你抄,我的意思是,可以给你讲题。”
萧渔的脸颊有些发烫,在江棠注视下,尴尬得想要钻桌洞。
却还是嘴硬:“我也不需要讲题。”
裴纪一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在旁火上浇油:“她这是听不懂,怕丢面儿呢。”
萧渔张牙舞爪朝他咆哮:“你一个全校倒数第一还有脸说我?”
裴纪也不生气:“毕竟你不在,你回来我立刻退位让贤。”
“裴纪!”
全班半数以上的人都朝这边看来,眼底流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要打了要打了,果然是要打了。
结果萧渔跟裴纪也就是你酸我刺几句,看上去针尖对麦芒,气氛紧张得很,实际上谁都没有越过泾渭分明的走道,就好像隔着笼子吵架的两只小狗。
——江棠被突然冒出来的联想逗得轻笑起来。
她又问萧渔:“你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
江棠也不能强行给人上课,遗憾地收回题册。
可惜了,鱼儿不上钩。
萧渔心里隐隐有些懊恼,她的视线不断地在江棠的题册上徘徊,老半天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就像是到嘴的骨头飞走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她不好把拒绝的话再吞回去,只能死死盯着空白一片的题册,好像能从上面看出花儿来。
……还是不行。
萧渔偷偷把脑袋转向旁边,左侧不认识,右侧就是裴纪。
裴纪?他脑袋估计比她还干净,问他不如问狗。
越过裴纪就是唐堂。
唐堂她倒是熟,但是看那傻白甜偷偷摸摸躲在桌洞里打游戏的学渣样儿,萧渔觉得她乱写也比唐堂强。
这下该怎么办呢?
求助万能的网络?
抱着一线希望,萧渔上网搜了题目,连相似的题都找不出来。
这是明德的内部题册,是高中部的老师们亲自出的,以明德老师的水平,是不可能从网上选题的。
这也就造成,萧渔想找点类似题目糊弄一下,都找不到地方下笔的局面。
……天要亡鱼。
好不容易磨磨蹭蹭到下课,眼看着离放学时间越来越近,萧渔焦躁地开始坐立不安。
她悄悄打量江棠的后背,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时,似有所感的江棠突然拿着草稿本转过身来。
“还是我帮你吧。”
这下萧渔再说不出拒绝的话。
又羞又愧的她闷不做声地听起江棠讲题来,水平有限的她却听得认真,再加上江棠讲题水平很好,能用最简单的思维来讲解最复杂的问题,可谓是直接有力、鞭辟入里。
萧渔就算成绩差,那也是在明德,她放在普通公立学校,至少也是中流水准。
何况高三的题册囊括整个高中知识,其中很多都是萧渔学过的,只是她忘了。
江棠这么一讲,她脑中关于知识的记忆跟着复苏,刚开始还有些吃力,慢慢就拨云见日,看题不再是眼前一黑,而隐隐约约懂了些。
江棠说:“时间有限,我只能囫囵给你讲一遍,你先把题写了,回头有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萧渔使劲儿点点头,开始奋笔疾书。
她的题册很快被字填起。
虽然不说每个地方都弄懂,但也算知晓了个大概。
“你好厉害。”萧渔很快把她的嘴硬丢到脑后,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我觉得你的水平比我家老头给我请的家庭教师好多了!”
那些家庭教师讲课听得她打瞌睡,但江棠讲题她就能聚精会神。
难道是来自颜值的神秘力量?
萧渔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通之后,也不再扭扭捏捏,大方地说起中午食堂的事情:“我已经问清楚了,是陈菲她们先欺负你,你才还手的。你没有错,是她们的问题。我为我的不谨慎向你道歉!”
萧渔看起来凶巴巴的,道起歉来却是爽快又诚恳。
江棠本来就没把那件事没放在心上,嗯了声算是过去。
又上课了。
江棠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课堂上。
萧渔则是一边写题,一边偷瞄江棠的背影。
只觉得那背影在她心里光芒万丈,高大到晃花她的眼。
果然长得漂亮的人心也是漂亮的,真是善良大度嗷嗷嗷。
临近放学时间,萧渔的题册总算是写满,她踩着最后的点交了作业,如释重负的她打算请江棠吃饭以表感激。
她话还没说出口,提前偷溜过来找她的蔡周兴奋地扑上来。
“鱼姐!!”
微胖白净的蔡周,像团忽然撞上来,一把将萧渔圈住,兴奋得又蹦又跳。
萧渔猝不及防,连反抗都来不及。
“别晃了,别晃了。”她用手指戳开蔡周,语气嫌弃,眼睛却是笑着的,“怎么今天一整天都没见你,打电话也没接?”
蔡周解释:“我生病了嘛,在校医院睡了一下午,醒的时候才发现鱼姐你给我发了消息。呜呜呜,鱼姐你总算回来啦!我们姐妹花又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