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说话。
昨天还跑到f.h想谈谈,可最终还是不想说话。
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很心痛。
繁华先是陷入了沉默,稍久,说:“你姐夫说他今天中午跟你约好请我们吃饭。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说,“我没空。”
繁华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听不出情绪:“你在哪儿?”
我说:“我不想告诉你……我不会再回去了。”
繁华放慢了语速:“我问你在哪儿?”
“我说我不会再回去了,”我疲惫地说,“如果你想要个自由身,就把协议给我姐姐。不想要也没关系,反正我已经……”
我想说,反正我已经没多少日子了。
但我没能说完。
因为繁华忽然发出了一声嘲讽的冷笑。
“的确是去了三医院。嗯?”
我愣了一下,问:“你什么意思?”
“若若说她本来是要把你送到九院,但你死活不下车,”繁华阴恻恻地说,“说是死也要死在梁医生身边。”
“……”
九院是离f.h大厦最近的医院。
“解释啊。”他蛮横地催促,“又哑巴了?”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说,“只要他愿意,我很希望如此。”
繁华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我擦了一把眼泪,准备挂电话。
然而这时,听筒里忽然传来了女人愠恼的声音:“又在跟谁讲电话?不是答应我今天不工作了么?”
是苏怜茵。
繁华的声音立即温柔了不少:“抱歉,是急事……”
电话挂断了。
我望着骤然变黑的屏幕,良久,擦了一把眼泪,把繁华的号码拖进了黑名单。
穆安安把饭菜端上餐桌时,我刚编辑好发给老曹的短信。
穆安安看了看,皱起了眉头:“‘流产单据的确是我的,因为那孩子不是我老公的,所以我不敢把它带回家,就留在了姐姐那里……’,你这样写不是害自己吗?老曹万一告诉繁华,你就洗不清了。”
我说:“没关系的。”
我拿过手机,按了发送键。
内心甚至隐隐有些希望老曹能够告诉繁华。
为什么他总是可以肆意地背叛我,伤害我?
我都有十几页的开房记录了,怎么好意思不弄个“出轨的结晶”出来?
穆安安抢过手机,见已经晚了,便露出了无奈的目光,说:“你刚刚是在跟繁华吵架吗?”
我点头。
“姐是这么计划的。”穆安安端起碗,盛了汤放到我面前,说,“昨天我就这么想了,但是电话里说不方便。我不是没地方让你住,但我那些地方繁华都知道。”
我没说话。
“我今天下午就跟他谈,让他给你股份,开记者招待会,为你解释。”穆安安说,“谈妥了你再露面。”
我说:“我不想回去了。”
“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跟他离婚。”我说,“你能帮跟他谈吗?”
穆安安露出了“朽木不可雕也”的无奈神情:“你现在名声这么差,一旦跟他离了婚,你这辈子都翻不了身了。”
我没说话。
我不想把我的病告诉穆安安,从我知道的第一天就不想。
因为我总觉得穆安安并不那么在乎我。
但是经过这件事,我还是有点动摇。
因为她一直在为我考虑,今天甚至挨了打。
于是我说:“姐姐,其实我……”
穆安安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拿起来时,我也看到了来电显示,写着:老头子。
是老曹。
她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喂,老公……”
然后便关上了门。
我拿起饮料倒着,这时,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社交软件好友申请。
我通过了以后,对方直接发来了一张照片。
点开照片,是我的证件,但这张照片却更像穆安安,前面的号码和新闻上爆出的一模一样。
证件是放在一堆东西上的,那堆东西我认得,是穆安安的钱夹、车钥匙和她最喜欢的那瓶香水。
看完照片,我转头看向厨房。
穆安安已经不厨房了,看样子是打着打着,走到了外面的露台。
我放轻脚步,来到玄关门口,打开了穆安安的皮包。
在一堆证件里,看到了这张假身份证。
我捧着它,感觉就像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剧痛从我的手心一直蔓延到了心窝。
突然,身后客厅方向传来了穆安安的叫声:“菲菲,在哪儿呢?来吃饭了。”
我连忙将穆安安的东西收拾回去,把假证掰断丢进了垃圾桶。
回去时,穆安安已经坐下了,带着满脸的伤冲我笑:“你姐夫刚刚向我道歉,还说给我五十万,让我转给你。”
我说:“我不要。”
穆安安也没推辞,笑着说:“姐帮你跟繁华要股份。”
穆安安的做菜技术一向很好,但她今天做的饭菜并不好吃,四个菜两道没放盐,一道酱油放成了老抽。
她吃过饭便说自己有事得走。
我特地等了一会儿才来到玄关,看到她正合上皮包盖子。
穆安安走时,我终究还是没忍住,说:“姐……”
她的手已经握住了门把手,没有转身。
我看着她僵硬的背影,轻声问:“姐,你也在恨我吗?”
穆安安过了很久才出声:“当时你还小。”
当时我还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