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很悲伤。
“你不光那天不记得我,后来你也不记得……”我低声说:“不管你是为了什么……不要用这件事骗我。”
当初初见之后,我经常借口找f.h的技术官谈事情而到他们总部去,为的其实是能见见繁华。
我肯定是个很显眼的人,因为他们公司好多人都认识我,连停车场保安都能叫出我的名字。
但唯有繁华,他不记得我。
偶尔碰面,如果我不叫住他,他点点头就走了。
就算我叫住他,他也要经我提醒,才能想起我是谁。
虽然那段日子也会觉得难过,但暗恋本身就是酸楚的,那时他也没有伤害我,现在想想,仍旧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我不想他用这个骗我。
我说完之后,许久,繁华忽然捏了捏我的后颈:“别哭了。”
语气冷静了不少。
我抬起头,说:“我没哭。”
我真的没哭,一滴眼泪也没流。
繁华微微地笑了起来,在我脸上捏了一把,说:“坐好。”
我重新坐回化妆凳上,他便挑了一瓶粉底,熟练地拿起刷子,开始在我的脸上描绘。
动作……娴熟至极。
只是会画画,怎么可能化妆也这样熟练呢?他肯定常常帮女人化妆吧?
是帮苏小姐么?
我阻止自己想下去,因为不想哭,也不想被他笑话。
繁华很快便化好了,放下工具说:“看看。”
我转头看向镜子,还是那个“微醺红酒妆”,脸颊红扑扑的,看上去气色很好,就是唇妆没有化,白惨惨的,很不协调。
我转头看向繁华,说:“很好看,谢谢。”
繁华伸手按了一下我的头,随即弯下腰——打开了垃圾桶。
我眼看着他拿出了那支唇釉,打开来,说:“张嘴。”
我无言半晌,张开了嘴。
繁华勾了勾嘴角,将唇釉涂到了我的嘴唇上,并将其盖好,搁回了口红架上。
随即转过身拉开了衣柜,挑了一条米色的连衣裙,说:“换这件。”
我接过来,说:“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这就换。”
他没理会我,径直解开了皮带。
我赶紧站起身。
他就站在门口,我不敢往过走,只好往衣柜旁边的角落里躲,一边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繁华看过来,挑起了眉,随即丢开裤子,朝我走了过来。
我赶紧缩到花瓶后面,看了他一眼,顿觉十分别扭[[cle最快发布]],虽然已经……但我还其实没敢看过他。
所以我老鼠似的缩在花瓶后面,祈祷这个比我还高点的大瓷瓶能挡住他,焦虑之际,忽然听到柜子上传来了“嗡”一声……
我愣了愣,鼓起勇气探头一看,原来是繁华拉开了衣柜。
他拎出一条牛仔裤,自然而然地蹬到了腿上,一边若无其事地瞟过来:“里面有什么?”
“没什么。”
我尴尬地从花瓶后面挪出来,小心翼翼地绕过他,打算去卧室。
这时,繁华的手臂伸了过来,我再回神时,已经被按到了柜门上。
我不由得屏住呼吸,繁华则微微低头,额头贴上了我的。
“我好看么?”他一本正经地问。
我看了他一眼,垂下头,点了点说:“好看。”
“哪儿最好看?”他问。
“眼睛……”
他的眼睛最好看,既有桃花的波光潋滟,又有凤目的凌厉威武。被他看着时,既会因为压力而紧张,又会不自觉地被吸引。
繁华勾起了唇:“没让你说脸。”
“……”
他抬起手,勾了勾我的下巴,轻声提示:“脖子以下。”
“……”
这怎么可以说?
我连忙摇头,一边推开他的手,说:“好像已经两点了,你……”
“别转移话题。”他反手抓住了我的手。
“在别人那儿不是很会说么?”他说着,拉着我的手,放到了他身上,“还是觉得我不如他?”
他?
谁啊?
我问:“你说得……”
“笃笃笃——”
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先生。”对话器里传来刘婶的声音:“有一位苏小姐来了,正在楼下。说是跟您约好了,要见面。”
繁华顿时脸色一变,当即松开我的手,脱掉牛仔裤,火速换上了衬衫跟西装。
他先疾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又突然转身折了回来,捧起我的脸,重重地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说:“去把脸洗干净。”
说完,不等我说什么,便抽了一条领带,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我原地愣了好久,才回过神,跑进了厨房。
掀开落地窗帘,可以看到白皑皑的雪地上停着一辆香槟色的轿车,因为太高了,看不清细节。
车前站着一个身穿米色大衣的女人,虽也看不清长相,但那出尘的气质赫然就是苏小姐。
似乎感应到了我的目光,很快,她抬起了头。
尽管面目模糊,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在看我。
我望着她,望着繁华疾步从公寓大楼里出来,光看姿态就能看出他的喜悦。
他先是站在苏小姐的面前,两人大约是说了几句话,然后她伸出手,拥住了他。
繁华也抱住她。
随后,繁华绅士地为她拉开了车门,苏小姐先上了车,繁华似乎也要上去了,但忽然,他抬起了头。
我合上窗帘,转身离开厨房。先是回到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