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前行,算算脚程应该已是襄阳地面之时,忽然听到前方树林中传来一阵嘈杂之声,其间还夹杂着老者的哭声。循声行至近前,只见一颗大槐树上头下脚上地吊着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旁同样年纪的一位少年与一位老者正对着一个官家模样的人不住怍辑着一些求饶的话。旁边的地上丢着一张血迹斑斑的狗皮一样的物什;在他们的旁边则是十多个手执兵刃虎视眈眈的精壮汉子。王元亨感觉那老者好似有些面熟,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日在襄阳城中所见的那个老丐么!有心要一看究竟,就隐身于暗处,注视着林中众人。只见那老丐正一边向那管家求饶,一边不住用力抽打着自己的嘴巴,清脆的抽打声声可闻。不一会儿,老丐嘴角已现血迹。可那管家好像并不为所动,两眼一翻叱道‘老家伙,少来这一套!’老丐一惊,赶紧拉着身边少年向他跪下磕头。那管家却将头扭向一边指着地上的那张狗皮道‘你却不需拜我,只需向我家大黄磕头即可!’闻言老丐就又颤巍巍地走向那张狗皮。待要下跪之时,早被身边少年死死拉住。那管家更加怒不可遏,高声叱道‘你们这几个穷鬼合谋害死了我家少爷的爱犬,今定要你等以命相赔!’着,一使眼色,一旁一个手执皮鞭的壮汉立即开始用力抽打着倒吊的两个少年。不一会儿,两个少年即被打的口鼻流血,皮开肉绽。老丐更是激动,几次挣扎着要去拜那张狗皮。此时,身旁的少年突然大声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要打要杀,尽管冲着我来!’那管家愣了愣,点点头道‘没想到老乞丐竟还有如此硬气的孙子!罢、罢、罢,先停住吧’手执鞭子的汉子闻言立即停止了抽打。众人刚松了一口气,不料,那管家又道‘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我倒要看看你子到底是真硬气还是假硬气!’完,夺过那汉子手中的皮鞭,向那少年的背上狠狠地抽打起来;并同时示意其他人继续抽打吊在树上的少年。管家出手极重,不消一会儿,那少年即被打的皮肉翻卷,鲜血淋漓。可那少年却始终未出一声。一旁的老丐看孙子被毒打,欲要上前相护之时,早被旁边两个大汉拦住。王元亨正要现身之时,突然听那少年大喝一声‘住手!’声如炸雷,管家愣了愣后喝道‘你待怎地?’那少年站起身道‘你家少爷的狗确是我所杀死。本来一命赔一命却也无话可,可我爷爷年事已高,尚需我供养;银子我是没有,但我自有公道还你!’着,竟将左手伸入口中,用力将食指咬了下来,然后将鲜血淋淋的断指递到管家面前。管家愣了愣后怒道‘你这子竟敢在爷面前撒泼使横!来呀,还不快快与我绑了,今定要将尔等活活打死方消我心头怒气!’一旁的大汉闻言立即上前将那少年按倒在地。一看少年就范,管家赶紧上前一步,抬腿连踢少年面门。不一会儿,少年脸上即已血肉模糊,鲜血直流。王元亨实在看不下去了,闪身将那帮恶奴手中的皮鞭、兵刃之物尽皆夺下,喝道‘尔等还不快滚!’管家等人只感眼前一花,手中之物已被来人夺走。心知今日之事有些过分,只当是激怒了神灵,赶紧慌不择路地四散逃走。
少时,那老丐引了少年过来给王元亨行礼,王元亨示意后,老丐道,他本姓洪名显,家居在离此四五里远的洪家庄;少年时,因正逢乱世,加之官府横征暴敛,为生活计,只得远赴他乡四处乞讨为生。近年来,因年事渐高,就动了叶落归根,回老家颐养年的念头。洪显一边着,一边慈祥地望着那断指少年。那少年此刻却顾不得包扎断指,忙不迭地将树上吊着的另两个少年放下,一起来到二人跟前蹲下。顿了顿洪显又接着道‘漂泊半生,老来能叶落归根,膝下又得儿孙接济,心中实感欣慰。无奈,因常年的颠沛流离,身体竟落下了‘肺痨’之症;每逢冬日寒凉之时便时时咳喘不止。厉害时甚至连饭食也难以下咽;寻来郎中看过后,郎中:此症为体虚受寒所致,需待阳气正盛之时以温热之物补之;不料,郎中随口的一句话竟被七儿记在了心里’着,洪显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身前断指少年的头发,眼神中满是怜惜之情。因见这少年性情刚烈,行事又颇有章法,与自己少年时似有几分相似,王元亨对那少年不禁心生几分好感就问道‘他是你的孙子,叫七儿是吧?’洪显点零头又摇了摇头道‘那年归家之时,因膝下无有子嗣,本家一个侄子见他孤苦无依,就将自己的儿子送至他的跟前每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少年因在家排行老七,故名洪七;这七来了之后,每日里照顾他饮食起居无不殷勤备至对自己极是孝敬,平日祖孙二人生活倒也颇多乐趣。’竟还不是老丐的亲孙子,王元亨不由心中一震。那洪显叹了一口气道‘不料,那日大夫走了之后,他随口的一句话却被七儿记在了心里,结果就给他带来了今的祸事。’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问起原委,洪显缓缓道‘那日我的两个帮中晚辈前来看我,之后几人结伴出去玩耍,不想却是做出了这般偷鸡摸狗之事,还被人找上门来。’着,他又摇了摇头。此时,那叫七儿的少年突然插话道‘那日我带两位兄弟出去玩耍,不料,不知从哪里窜出一条恶犬,当时就将鲁兄弟的腿给咬伤了。我想,与其留这畜生在此为害,反不如将其除了,炖熟给爷爷调养身体,就....’
话甫一出口,立即招来了洪显的一番训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