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拙言把瓶里的酒倒在杯中,淡淡道:“同父异母,不算太亲。”
婉瑜正有些无语,便见一道窈窕的身影从楼梯上下来,听到这话的汪雨菲直接把帽子朝他丢了过去,“不亲以后要出来约会别找我帮你打掩护!”
汪拙言接过帽子,神色不动地举起杯子喝一口酒,满意地点点头,广德楼的梨花白入口甚是清醇。
他把另一杯往婉瑜面前推一推,抬眸看向汪雨菲,淡淡道:“汪五小姐,咱们不过是互相互助,别说的跟我欠你似的。”
“……”
汪雨菲不由气结,刚想再说什么,外头传来车子的鸣笛声,她这才偃旗息鼓,走到他身边把帽子拿过来戴上。
还不忘又打量了冯婉瑜一眼,总觉得这个女孩眼熟得很,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的达令来了,还盯着我的达令瞅什么。”
汪拙言不让她看,半拉半撵地把汪雨菲推了出去,到了门口,汪雨菲犹如醍醐灌顶,“啊,我想起来了,这姑娘是冯家的……”
她的话音被隔断在门缝里,冯婉瑜站在茶几旁,看着关上的门,微微一怔,旋即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都叫什么事啊……
汪雨菲一脸惊魂甫定外加不可思议地看着汪拙言,“她是冯家千金,我没认错吧?”
汪拙言抿着唇,“她是谁,与你无关。”
不否认便等同于默认。
“冯家千金不是嫁到了段家吗,后来又离婚……”
汪雨菲喃喃一句,旋即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不是认真的吧?”
汪拙言的脸色在屋檐下晦暗不明,眼底更是一片深沉,淡淡道:“谈个恋爱而已,别这么大惊小怪。”
“你什么时候谈过恋爱?”
汪雨菲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连家里给你指定的婚事你都爱答不理的,我都一度以为你喜欢男人……你该不会是因为慕容小姐逃婚,所以报复她吧?”
汪拙言眼睫微微一动,旋即嗤笑道:“她逃婚,我求之不得,为何要报复?”
“……”
汪雨菲抬手点他,“你啊,我就知道你不会乖乖听从父亲的摆布。不过我奉劝你一句,里面那位,玩玩而已,千万别动真格的。”
汪拙言眸底一冷,不知她那句话触到了他的神经,语气也跟着冷下来,“管好你自己吧。”
鸣笛声又响起来,汪雨菲伸手朝车里的人挥了挥手,示意他将车子掉头,而后系好围巾,不放心地叮嘱汪拙言,“我知道你从小性子执拗,我跟你说的话你也未必听得进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娶谁都行,唯独里面那位,家里绝对不会接受。段家的前儿媳妇,还给段家五少怀过孩子,你想想看……”
“我说了,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不关你的事。”
汪拙言冷冷地打断她的话,已经不想再听,又警告道:“回家后嘴巴严点,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说罢,他不再理她,转身开门进去。
汪雨菲被晾在门口,哀哀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说也白说。
这臭小子,为什么偏偏要去招惹冯家姑娘……她没记错的话,今天还是段家五少和文家小姐的大婚之日,啧啧,真是冤孽。
汪拙言再次进了家门,便见冯婉瑜抱着沙发靠枕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茕茕孑立,瘦瘦小小的身影看上去是那么孤单。
他想起初见她之时,她脸色苍白得如同风中枯败的花朵,那么娇弱地躺在他的怀里,疼得满头都是冷汗,却偏偏不肯吭一声,倔强地咬着下唇。
有时候心动,只是一瞬间的事。
玩玩……
他的人生,虽然一向过得不算太认真,可这次,他偏想要认真一回。
***
天气渐渐转凉,已是深秋时节。
段寒霆赴日观秋操的日期定了下来,三日后便动身,整个人忙乱得一塌糊涂,难得透出一股焦躁不安。
当前形势不稳是一回事,更令他担心的还是家里的状况,荣音这边刚刚怀上,正是害喜得厉害之时,而段夫人那边眼看着就快生了,他如何走得开呢?
“既然推不掉,那就去吧,早去早回,兴许还能赶上母亲分娩呢。”
荣音虽然也不太舍得他去,但大局当前,不是她耍小性子的时候,尤其涉及军政方面的事情,她一向都给他最大限度的支持。
“不过,”她不放心地叮嘱他,“一定要万分小心,自己的安危最要紧。”
就她所知,这次一同去的还有颖军少帅汪拙言,也不知道日方那边存的是什么心思,把奉军和颖军的继承人都邀请去,或许两方都想笼络一番。
“什么,你要和段寒霆一起去?”
冯婉瑜在得知汪拙言也要赴日观秋操之时,也是说不出的惊讶。
汪拙言此时此刻正在跟冯婉瑜做一些十分正经的事情,因为后天就要走了,所以今天特意抽出一晚上的时间来见她,算是道别。
也不知怎的,一想到这一去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不能见到她,心里就慌的厉害,迫切地想要见到她。
在焦灼地抽了一只烟后,门铃响起的一瞬间,他起的太急,差点被茶几的腿给绊倒,踉跄地过去开门,见到婉瑜一瞬间,就吻住了她。
而后一路吻到了楼上,衣服鞋子从楼梯一直丢到床边,凌乱了一地。
汪拙言挺了挺腰,冯婉瑜猝不及防轻哼了一声,抬起头来瞪他,不是都结束了吗,怎么又来?
卷土重来,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