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瞻一路急如星火,赶回青城山时,战斗早已结束。
刘梦龙和杨如烟被延请到天师洞,李子仰还是一脸和蔼,而李子瞻仍然是那付不卑不亢的样子,但神色间显然比当初在岷水岸边多了一份恭谨:“敝派今日正当危难之时,少侠及时援手,此恩此德,我青城派将永铭不忘。”
刘梦龙也学着江湖虚礼客套:“李大侠说哪里话?在下这条命都是青城派救的,一家人别说两家话。”
杨如烟在一边补充道:“我们正好有事要向掌门人打听,也是事有凑巧,上山时恰好遇到三观来找麻烦。”
李子瞻肃容道:“他们是想趁我兄弟他往,毁我根基。”又一拱手:“从今日少侠出手来看,那等快捷伶俐的刀法实为贫道一生仅见,想必神功已经练成,可喜可:!”看得出他的话是出于一片至诚。
刘梦龙说:“此技源出雪山派,我今已归宗,得派中长辈指点,因此练得还算顺手。”
李子瞻微微一震,要知道刘梦龙这话在江湖上的份量,七绝刀法已使人闻名胆丧,能指点刘梦龙练这刀法的人,其技其能可想而知了,那必定是盖世英雄。雪山派,杨寒风,金银双剑,果然不简单,难怪能主持巴蜀报国营。
李子瞻本有些担心独钓嘉陵和中天观这些人会扰乱江湖,看来有雪山派在,西南无恙。想到这一层,他脸上露出笑容来,那是一种宽心的笑。
杨如烟是个细心的人,见李子瞻脸上阴晴不定,刚刚有些肃然,这一会又绽开笑容,不免问道:“李掌门刚才忽露笑容,有什么高兴事啊?”
李子瞻一听,知道这丫头起了疑心,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西南有点乱,销魂教又参与其中,第一大派峨眉派掌门年少,局势不免让人担忧。今见刘掌堂神功,又听得雪山上人马壮大,这是武林这福,因此不免露出喜色,倒叫杨女侠见笑了。”
杨如烟心下暗喜:爷爷早就想重振雪山雄风,常说要立威须先立德,赢得各派敬重,看来今天来青城是来对了,爷爷兵马未动,这傻小子误打误闯先立了第一功。
“我听说峨眉前掌门玉玑子都被销魂教控制,真不可思议,他可曾经是侠义道的翘楚啊!”刘梦龙眼望着李子瞻,表现出茫然不解。
李子瞻叹息道:“这武林中,分出些名门正派与旁门左道,其实被视为邪恶的旁门左道未必是邪,而被视为侠义的名门正派未必就正。就象人一样,到处受人夸赞的不一定是好人,被人唾骂的不一定是恶人。我认为人不管习练何种武功,立心正则正,立心邪则邪。少侠从阆中往雪山一路亡命,碰到的剪径强梁不都是自命侠义的人物么?有的还是有名的大侠客。”
“李掌门说的是,铁胆山庄、岷北双鹰,甚至岷江船帮,都有些侠名。”刘梦龙皱着眉头:这个江湖,太叫人迷茫了。
剑南三观,联手一击威力不可小觑,至少青城派弟子都这样认为。而刘梦龙仅出一刀就惊退了那帮攻击祖庭的道士,使他在青城派弟子们眼里简直就成了神人。尤其蔡楠和蔡柏二人,因为岷江边上和刘梦龙有过一面之缘,显得更加殷勤。
在天师洞里,分宾主坐定,刘梦龙就向李子瞻讨教关于秋天桃花盛开的事。李子瞻说:“我们青城派不常出门,或许知道得不全面,但知荣州和眉州一些有井火的地方是确有不按季节盛开的花,尤其是井火较多的荣州。”
“李掌门可知桃花谷?”
杨如烟忍不住直接截切入主题。
李子瞻沉吟半晌,最终摇了摇头。也许他是真不知道,也许他是不想说起。
李子仰平时四海为家,不象他哥守着一门一派,知道的反多些。他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杨如烟发现端睨,赶紧问道:“李大侠似乎想告诉我们一点什么?”
李子仰清了清嗓,略显谨慎地说道:“至于桃花谷,我倒是有几次在益州见过一人,似乎有点关联,你们打听桃花谷所为何事?”
杨如烟说“追魂桃花煞和本派的金针刺穴术似乎同出一源,敝派金针堂不知去向,可能与桃花谷有关,因此想打听备细。”
“原来如此。”李子仰脸上显得有些茫然:“据在下判断,桃花谷应该离益州不远。我曾几次见到一个轻身功夫远胜于一般江湖豪客的中年女子到益州采买些物事,都是女人用的多,想必桃花谷是一个主要由女子组成的武林帮派。不过,几十年来桃花谷既不见滥杀无辜,也不见欺凌别派,江湖传言未必可信。”
“李大侠所言极是,但阆中侠魏大侠是很好的人,好象没什么恶闻,却也死在桃花之下,这就有点令人费解了。”对李子瞻的说法,刘梦龙既表赞同,却又因阆中侠的问题持保留看法。
李子仰说:“阆中侠未必就白璧无瑕,我听说阆中侠有妻儿在太白山,江湖却少有人知晓,而他自己孤身一人长住阆中,只此一点就说明其间隐着猫腻。”
刘梦龙小时候见过阆中侠,尚不知他有家有室,此时闻言,心中一凛,确信江湖深不可测。
告别时,青城派殷殷相送,末了李子瞻拿出个瓷瓶塞在刘梦龙手里,不无感激地说:“今日得蒙少侠相救,匆忙中款待不周。这是一瓶我青城秘制的清神丹,能解百毒,少侠请笑纳,随身携带,或有妙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刘梦龙含笑接过,纳入怀中。杨如烟也递出个小瓷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