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回逍遥谷,马玉成唯恐旋风队有失,让他们返回联盟似乎不可能,只得让张无影和张云友立即赶来协助。
王坚将军调拨了三百精干军士供张啸天调遣,一帮武林人物连同一干军士驾着舴艨舟就出发了。他们沿汉江进入府澴河,悄悄在北军船坞对岸建立秘密营地。
北军打造战船的地方就在府澴河边,他们征发了大批工匠日夜赶工,噼哩啪啦叮呤咣吵当响个不停。岸边木料场里,木料堆积如山,足够造二三千艘战船使用。
张无影悄悄潜过河,混进工匠队伍里。
“新来的?”一个正在干活的工匠问他。
张无影应道:“对的,昨天被抓来的。”
那工匠说:“兄弟你命苦,抓到这里都得脱层皮。”
张无影不解地问:“这话怎么说?不是说干活给工钱吗?”
那工匠说:“是给工钱,但一天十几个小时泡在水里,早先来的腰都泡烂了,也不给治,还要继续干活。冬天水凉,有的被泡病了,还用靶子抽着赶来干活。”
张无影叹息一声说:“那真是命苦。”
那工匠又说:“还不止这些呢,这个鬼季节,白天在水里就冷死人,夜里冻得根本受不了。”他说着掀起衣服,腰际赫然已红肿溃烂。又续道:“就这样,还得继续干活。先前有耐不住冻想逃跑的,被蒙古人直接一刀劈了。”
张无影说:“他们怎么随便杀人?”
那工匠摇摇头,神情黯然道:“亡国奴,哪有活路?”
张无影环顾船坞里作工的人问:“难道这些人都是抓来的?”
工匠说:“不是抓来,难道还是自己来找死啊?”
情况摸得差不多了,张无影趁监工不备,悄悄潜回南岸秘密营地,将北边的形势地理和木料堆放情况画成草图,交给张啸天黎木蓉他们商讨。
牛肥肥说:“那些工匠太可怜了,烧毁这些木料,也是对他们的解救。”
张啸天说:“烧毁当然是要烧毁,我们来就是为了烧毁这些木料,只在今晚,赶紧动手。”
张云友说:“不着急,什么时候最舒适要听我的。”
牛肥肥说:“张师叔,你天天观星象看天色,看出什么名堂没有?等人家发现了,我们就什么也做不成了。”
张云友说:“等风!近日应该有一场西南风。”
张无影说:“你像在说梦法,这是寒冬季节,到处都北风劲吹,怎么会有西南风?”
是张云友说:“会有的。”
大家都感到不耐烦,牛肥肥说:“等什么西南风?我们晚上潜入木料场,浇些桐油,点一把火就完事了,管他什么西南风不西南风。”
南宫豪也埋怨道:“就是,都困在这里好几天了,硬要等什么西南风,要是一个冬天不刮西南风,人家早就把战船都造完了。”
正在议论纷纷,忽然周围的树枝开始摇曳起来。
黎木蓉说:“起风了。”
花芊芊高兴地欢跳起来:“真的起风了,西南风。”
张云友虽然预测会有一场西南风,但他测不准何时会来,这时看到果真起了西南风,也兴奋不已,骂了一声:“他奶奶的,天则我也!”
常言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大凡放火都喜欢有风,风助火势,火助风微,很快就能把目标物吞噬在火海之中。
既然起风了,那就没得说。张啸天让大家赶快分头准备,到了夜深时,用几艘舴艨舟悄悄地把干草和桐油秘密运过河,一桶一桶的桶油浇注在那些堆放已久的木料上,又把干草和木料混在一起,一点火,火势经风一燎,果然浩大,风催火势,烈焰腾空,方圆百里都能看到熊熊火光。
由于风和桐油的作用,那火一点着就迅速蔓延。从木料场直烧到船坞,把正在建造的战船也烧了个干净。那些工匠见火势来得凶猛,不敢去救火,都扑通扑通地跳进河里,趁机逃之夭夭。
船坞和木料场有军队看守,木料厂的北军营房也被大火引燃,烧了个磬尽,军士死伤无数。黎木蓉他们放火也放得狼狈,差点就没撤出来,那火起来得太快,撵着他们的屁股,牛肥肥都差点这里变成了烤牛肉。
忽必烈见这场火起得奇怪,把他南下的计划都破坏了,就着人调查起火原因。木料场自然还有一些铜油的痕迹,于是断定这是一场人为的大火。是谁烧了木料?这在北军内部引起了轩辕大波,查了个鸡飞狗跳,抓了不少人,审了不少人,最后结论不是内部人员所为,应该是南军纵火。这个结论显然不是调查出来的,而是判断出来的。
这一场火阻止了忽必烈沿汉水南下的企图,至少是延缓了他们南进的速度,在南宋抗蒙战争中有着十分重要的地位。
这把火一烧过,极大地打击了北军的士气,激励了南军的士气。王坚因这一把火深得京西都统制孟拱的赏识。这个时候孟宗政已经重病缠身,不能署理军务。他的儿子孟拱接替他统揽襄阳前线军事,官拜京西制置使。王坚因为一把火烧掉了蒙古人二千艘战船,居功至伟,被孟拱重用,起用为忠顺军统制。这也是孟宗政对南宋边防的贡献,他不仅留下了一支英勇善战的忠顺军,还留下了一个能征惯战的儿子孟拱,使襄阳一角巍然屹立,拱卫着南宋。忽必烈在这里打了许多年仗,但就是打不败孟拱,拿不下襄阳。
王坚后来随抗元名将余玠入川建立功勋,那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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