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这次断腿,也是自作自受。
他以为自己做的那点事儿,没人知道呢。
尤其后院“爹娘”丢了这么长时间了,他居然被靖王府的倒台给弄得忘了,甚至连想都没想过。
应心神烦乱的云琅,就这么大啦呼哧地去找罗直,说自己正巧有事儿也要去一趟千阳镇,想跟他顺道一起走。
罗直一看他,恨不能用刀子捅了他,自然是没有好眼色看他,
不过,罗直向来眼高于顶,对谁都不感冒,面上总是一股阴沉之气,所以云琅也没注意到他的丝微变化,更没看到他眼里的杀气。
云琅撒谎说,“他之所以去千阳镇,是因为那里有他的一位故友之妻。当初他和那位故友投奔皇帝陛下义军的时候,那位故友不幸在一次战场上遇难了,临终前,托付他,让他帮着照看妻儿。
这些年,他倒是一直偷偷地帮助了那位故友之妻。而之所以没有明面上相帮,是因为寡妇门前,怕又瓜田李下的嫌疑,对故友之妻名声有碍。”
这一通说下来,云琅简直就把自己说成了正人君子,默默无私奉献,不求无名,但求心安。
这副丑恶的嘴脸,叫罗直十分地厌恶,就故意诱导他说了一句不该说大逆不道之言,意思是他只是个旁支驸马,却落得个今日惨局,实在是冤枉啊。
就这么一句并不严重的抱怨,当下就被罗直当成了罪名给把他拿下了,直接送到诏狱,一不审问,二不妄加罪名,只是一个字,“打!”
打到他骨子疏松,气势萎顿了为止。
罗直是亲眼看着云琅的一条腿被打断的,然后在他惨嚎声中,面无表情地走了。
云琅随后被送回到了自家宅院。
云香莲和两个孩子见此惨状,又是一阵悲伤痛哭,连声埋怨他,你惹谁不好,非得去惹了鬼面阎罗呢?啊?
他是什么人?哦,不,他就不是人,是凶恶残忍的恶鬼,是喝人血不吐骨头的阎王,你不知道啊?
云琅疼得昏昏沉沉,耳边的哭声,埋怨声,更搅得他疼痛加剧一般,最后再次昏了过去。
昏沉中……他仿佛看见自己的原配爱妻,抿嘴浅笑着朝他走来,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他喃喃地叫了一声,“阿薇……”
“阿薇?阿薇是谁?”随着云琅无意识地低声轻唤,云香莲却听清了,不觉心中忽然升起一丝不安和醋意,一把抓住了云琅的胳膊,急声问道,“夫君,你说谁?谁是阿薇?阿薇……这名字,我怎么好像有点印象呢?”
陈树旭到底是大了些,骤然降临下来的变故灾难,让他懂事了,所以,见父亲出去一趟,被锦衣卫打成这样送回来的,又听到父亲疼痛之中呼唤一个名声的名字,心里不由地一阵慌乱。
难道父亲见母亲落魄,便有了二心?
虽然作为人子,收到过更好的教育,不允许他这样私下里揣度自己的父亲的品行,但是……陈树旭回想这一段时间来的过往,总感觉父亲好像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母亲。
祖父祖母忽然不见了,父亲为什么不再去寻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