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叹了口气,“之前娘遭遇变故,二舅父也是自幼被人拐走,一大家子人又因着战乱祸起,都失散了。
上次二舅父来家,与娘后来才相认的。才认出彼此是亲兄妹俩,可但是……这事儿不是咱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所以,事情曲折,娘就没打算那时候把事情告诉咱们,免得咱们跟着忧心。
直到这次皇帝陛下赐婚给娘,遣了二舅父来宣旨,九亲王爷才在他的王府,将这件事的实情告诉了我。
秀儿,别难过了。咱娘和二舅父,以及九亲王爷他们之间,还有着暂时不可说的内情,你……别问那么多,也别与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儿。
娘一向有成算,啥事儿都思虑周全了,才会叫咱们知晓,叫咱们去做的。就像是娘要嫁人,之前咱们都不晓得娘是有这心思的。只不过,娘这么做……于情于理也都应该。”
云锦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苦涩。他是知晓那个十几年没见面的爹,可能还活着,兴许顶着什么虚假的外衣,活在某个荣华富贵之乡,便舍弃了他们这些儿女和与他曾经的糟糠之妻。
打从娘要给爹立衣冠冢的时候,云锦就有这种爹还活着的预感,所以,他一直冷眼看着事情的发展。
直到罗直的出现,娘加快了要立衣冠冢的速度,云锦更肯定,他爹活着,而且活得还挺滋润,所以,娘这是要切断他与家里几个孩子的将来相遇之后的算计之路。
云秀哭了一会儿,也就住了悲声,抹干了眼泪,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云锦,“四哥,那……娘会让我们认二舅父吗?二舅父是高兴见到娘再嫁的事是吧?”
云锦点头,“是。二舅父这次来,不但是来宣圣旨的,而且还是来给娘做主的。这次,娘再嫁,谁拦着谁死。要不然,二舅父也不会借故暴打大哥了,他这么做,是杀鸡骇猴。”
哦,好吧,大哥是鸡,那咱们兄妹几个就是那被骇的猴子,得了,没一个好东西。
云秀有点委屈,自己这么好看,哪里像个猴子了?二舅父可真是的。
而就在云家各房各怀心事的时候,青山村里,各家各户得了云老太要再嫁的消息,也都说法不一,看法不一,心情说不出的复杂。
尤其是杨氏一族,杨德顺在杨家族老的家中,沉默不语,老脸上却充满了意外和惊喜,甚至是失望……
“德顺啊,这位罗氏,之前咱们……都没当回事,可现在,你看,人家不但给咱们带了财运,还给自己个儿找了个这么好的姻缘,唉……这人呐,不能比啊。”
杨德顺点头称是,“叔祖父,这之前得亏咱们杨家和村里人没欺负她,不然,咱们还真没脸见人了。”
守着财神爷不敬着,反倒欺负她,那……后悔真是来不及啊。不过,幸好幸好,他们杨家人是心善的,结了个善缘。
“叔祖父,我现在担心的是,后山矿区的云家人……他们得了信儿,会不会出来搅闹啊?”
杨德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那罗氏到底还是云家的媳妇。
虽然罗紫薇自作主张地将自家这一房与老宅分了宗,可到底是一笔写不出两个云字来,人家出来搅闹,不成事儿也膈应人不是?
杨家族老对此,心里也没有底儿,“这个……按说一家两宗,只能算是亲戚,并不会有人不长眼睛不长心,出来瞎闹。
可是……这云家人,如果是明事理的,是心善的,就不会让自己家的嫡支嫡脉流落此地,差点都没了命了。所以啊,这事儿,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