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又挥了一拳。
大爷又飞了。
可是这拳挥出去的同时,杜若也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过了不知多久,杜若再醒来时,先看到的就是白晃晃的日光灯管。
他正瘫在一把办公的转椅上,右边胳膊上的袖子撸着。
杜医生一眼就看出来,胳膊上除了蒋旭抽血时扎的那片淤青外,又多了一个新针眼。
“醒了?”高瘦男人从旁边的实验台前转过身。
明亮的日光灯把他的皮肤映成毫无血色的冷白色,头发却是沉甸甸的纯黑,瞳孔的颜色几乎和头发一样深。
杜若有点无奈,“你要抽我的血,麻烦能不能换条胳膊啊?”
声音居然不像刚刚那么哑了。
“哦,”男人走过来,淡定地说,“其实两边我都抽过了。”
杜若:“……”
男人笑了笑,“你的状况很特殊,很有意思,有人的意识,丧尸却不攻击你。我走了这么远的路,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像你这样。”
杜若反驳:“你不也是一样吗?我跟了你一路,它们也不咬你。”
男人轻轻摇摇头,“我不一样,我是注射了东西,你是天然的,比我做的对丧尸隐形的药剂效果还好,所以我很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定能帮我改进我的药剂。”
“那你看出结果了没有?”杜若想坐起来,身上却一点力气都没有。
“没有。我没有时间,只取了血样。”
男人走到墙边的柜子前,翻了翻,低声抱怨。
“他们水大的病毒实验室怎么会这么穷,这是贫民窟么?真是找什么就没什么。”
杜若看看四周,真的是一个实验室的样子。
天花板上好几排日光灯,房间正中是一整排宽大的不锈钢实验台,沿墙的实验台上还有水槽通风橱和烘箱,另一面摆着桌子和好几个大柜子。
这男人说什么病毒实验室,应该就是蒋旭他们的那个吧。
“你来这里找东西?”杜若跟他搭讪。
“是,我今天路过水大,正好手头缺点东西,知道这边有个实验室,就进来看看。”
他说进来就进来,视门锁如无物,牛得像陆行迟一样。
男人翻出一堆盒子和试剂,往他的两个大包里塞。
杜若努了努力,还是起不来,勉强笑笑,“你给我注射什么了?我完全不能动。”
感觉好像被科学怪人做实验的小白鼠。
男人回头看他一眼,语气轻松,“你刚刚在楼下差一点就变异了,要是真变成丧尸,你的血样就对我没有用了,所以我给你注射了一份病毒抑制剂。”
“病毒什么??”杜若的语调都变了。
“抑制剂。”男人有点不耐烦,“浑身无力是副作用,一会儿就好了。”
他说得完全不在乎,好像口中的病毒抑制剂是最简单最普通的感冒药片。
传说中的病毒抑制剂?贝暖和陆行迟他们一直在说的病毒抑制剂?
杜若努力伸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看了一眼自己。
眼睛黑白分明,眼白里刚刚还密布的红血丝竟然全都不见了,彻底恢复了正常。
杜若开心起来。
“不用太高兴,暂时抑制了而已。”男人说,一边拉好包上的拉链,拎起包,一副打算走的样子。
无论如何,有了抑制剂,总比立刻变成丧尸好。
杜若咨询:“能‘暂时’多久?”
“因人而异,有人若干天,有人几个月,甚至几年,不太好说。”男人答。
杜若很想跟着他站起来,继续问他几个问题,然而腿软得不像自己的,还是不太能动。
“那我现在还会感染别人吗?”
“不会。抑制剂失效前,你的体.液和血液都完全没有传染性,想亲谁就抓紧时间亲吧。”男人拎着包走到门口。
“倒是没想亲谁,”杜若解释,“那我就可以自由地和大家一起吃火锅了?”
男人怔了怔,微笑了一下,“火锅这么重要?是,你随便吃。”
就算只延缓一段时间,至少这段时间可以和贝暖他们一起继续在火锅里抢肉。
杜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能吃火锅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杜若再抬眼研究这个高瘦的男人。
他说他可以通过注射药剂对丧尸隐形,手里还有病毒抑制剂,不知是什么来头。
这个人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
杜若抓紧最后的时间问他:“所以你到底是谁?”
那男人笑笑,什么都没回答,打开门。
杜若赶紧叫住他,“不管你是谁,这位大佬啊,你的抑制剂能不能再多给我留几份啊?”
男人轻松答:“没了,最后一针给你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条件做下一批,做好了再给你啊。”
杜若问:“问题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啊?”
男人没回答,关好门,走廊里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次是真的走了。
又过了好一阵,杜若终于渐渐地能动了。
虽然腿还是酸软的,杜若能勉强扶着椅子站起来,用转椅做支撑,慢慢地挪到门边。
却很快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如果抑制剂起效,身体恢复正常了的话,会不会就不对丧尸隐形了?
从这里走回食堂,起码有好几百米远,在遍布丧尸的路上走几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