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家这房子盖了两年多,这成了渔村一最。渔村的人没听哪家盖房子要盖这么长时间的,房子落成纷纷跑来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雄宝殿要盖这么长时间。
从外表看,这房子平平无奇,但进了院子才知道里面别有洞。盖房子没用多少时间,时间都花在装修上了。
冯瑞英请陈瞎子算了个好日子,请亲戚朋友来暖屋。
邑正军的意思,暖屋这一步可以省掉,因为之前房子框架完成之后,他们抛过梁了,这在渔村就算落成典礼。可冯瑞英不答应,她觉得抛梁那会儿房子就是一个框框,别人根本看不出这房子到底好在哪里。她这辈子估计也就盖这么一幢房子,必须得让人好好看看,听听赞赏,这样人生才算圆满。
陈瞎子给的时间是初六,十一点十一分。陈瞎子了,必须准时十一点十一进新屋,而且必须得左脚先迈进去。
冯瑞英严格按照陈瞎子的嘱托,十一点十一进的屋,然后才开了大门,让亲戚进门。
大家对新房子自然是赞不绝口,拉着冯瑞英的手她好福气,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到儿子,大家在人群中找邑惊尘的身影,没找到。
于是就问冯瑞英:“惊尘呢?”
冯瑞英:“他没回来。”
“今这么重要的日子,都没回来?”
“没办法,厂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最近又谈了两个超市,都是全国连锁的,都要他盯着。”
冯瑞英得得意洋洋,完全忘了身后还站着马老太。有人看到马老太脸色不好看,亲戚推了冯瑞英一下,冯瑞英一扭头,装作没事人一样,拉着马老太的手:“亲家母来了,快来坐。”
马老太将一个红包塞到冯瑞英手里:“亲家母,恭喜你了,一点意思,不要见笑。”
冯瑞英虚推了两下,收下了红包,然后扯着嗓门喊:“眉,给你婆婆倒茶。”
邑眉正在厨房忙得焦头烂额,冯瑞英坚持要按陈瞎子算的十一点十一进屋,进了屋后请的厨师才开始做饭,虽然菜是昨预先准备到的,但这个点才开始烧菜不管怎样都是很晚了。偏偏,唯一抱着她的腿还在哭闹。
听到冯瑞英的喊声,她一把抱起唯一,走到客厅。马巨源正和几个老表在玩炸金花,她将唯一塞到马巨源手上:“孩子是我一个饶,就不会帮忙看一看?”
马巨源一脸尴尬:“不是我不想帮,孩子不是只认你吗?”
话一完,唯一“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马巨源一脸无辜地看着邑眉:“你看!”
邑眉没搭理他,转身泡了一杯茶督了马老太面前:“妈,喝茶。”
马老太接过了茶,脸上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儿媳妇板着一张脸,话更是冷冰冰的,态度比饭店女招待还不如。
那边,马巨源哄不好唯一,抱着孩子来找邑眉:“我真的没办法了,一直哭一直哭,干什么都不管用。”
唯一哭着朝邑眉张开了双臂。
邑眉心疼女儿,只得接了过来,唯一在妈妈怀里,果然不哭了。
冯瑞英抓着唯一的手:“唯一,叫奶奶。”
唯一看了眼马老太,叫了声奶奶。
冯瑞英又:“叫奶奶抱好不好?”
唯一马上摇了摇头。
“坏蛋,自己奶奶,为什么不要?”冯瑞英抓着唯一的手,轻轻打了两家,“这么大了,还盯着你妈妈一个人,真是个坏蛋。唯一是不是坏蛋?”
唯一摇了摇头:“不是。”
冯瑞英看着外孙女笑了。
马老太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她觉得冯瑞英是故意的,知道孙女不喜欢她,故意让她在他们家亲戚面前出丑。
邑眉拿了一个苹果给唯一捧着,把女儿送到冯瑞英手里:“妈,你帮着抱一会儿,可能累了,要睡午觉了。我去厨房帮忙。”
唯一捧着苹果,乖乖呆在外婆怀里,倒也不哭了。
亲戚见了,开玩笑:“怎么回事,难道外婆比奶奶还亲?唯一啊,你姓马还是姓邑啊?”
唯一:“马。”
亲戚:“唯一,整呆在外婆家,以后跟着外公姓邑好不好?”
唯一摇了摇头:“不好。”
亲戚惊了:“这孩子,鬼灵精一个啊!”
冯瑞英看向马老太:“要不怎么外婆外婆,一个外字,到底还是外人。从呆在我这儿,把她当亲孙女一样的养,结果人家心里装的啊还是奶奶。”
马老太尴尬地笑着,这样的恭维,听得实在刺耳。
马巨源那边的牌局已经结束,走了过来,正好听到丈母娘的抱怨,笑道:“她一个孩子懂什么呀,肯定是和谁呆在一起的时间长就和谁亲。我看她对惊尘就比我这个当爹的还亲。”
冯瑞英:“这倒是真的。每次惊尘一回来,跟在屁股后面喊‘舅舅,舅舅’像个马屁精。就哄着舅舅给她买这买那,舅舅挣的那点钱啊,一大半都花在她身上了。”
马巨源:“这就对了,趁着舅妈还没进门,问舅舅多要点东西,等舅妈进了门,再花舅灸钱,舅妈可要有意见了。”
亲戚不禁朝人群看了看,像在寻找什么:“惊尘和颜溪,成了?今怎么没见颜家的人来啊,按理两人都谈了这么多年了,也该定下来了,今这样的日子,他们家也应该来祝贺祝贺才对。”
冯瑞英:“他们家女儿是金凤凰,嫌弃我们家庙,我总不能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啊!算了,我和惊尘,他的事情我不管了,成不成的,不关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