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邑惊尘因诈骗罪被警察抓起来的消息,传遍了渔村和清泉镇的每一个角落。
邑惊尘和颜溪,一直是镇里可供谈资的人物。他们身上有他们难以企及的精彩,平时看着,有时羡慕,有时嫉妒,如今又难免有些幸灾乐祸:本都是泥潭里的泥鳅,非要去跃龙门,何苦来哉!
有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他迟早会出事情的,太不安份了!”
旁边的人听了不住点头:“是啊是啊,前些年不就跟着徐翔风,差一点就坐牢了吗?”
“那次是他运气好,这次恐怕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他去当那个厂长,就得罪了吴厂长。吴厂长什么人,得罪了他,还能有好?他不借机会踩上两脚,他都不姓吴!”
“是啊,吴厂长可是惹不得的主,一根指头都被他邑惊尘的大腿粗。”
“只是不知道要坐多久的牢?”
“听诈骗了二十多万,估计不坐个十年也要八年。”
“这么多啊!”一群人咂舌,“你们他要坐个十年八年,颜溪会等他吗?”
“两人一没下聘二没订婚,两家都没正式见过面,这种情况下颜溪怎么会等他。她又不傻!凭她的条件,从新找个轻而易举的事情,也不会比邑惊尘差。”
大家深以为然。
马巨源从这帮人身边走过,有人拉住了他,关切地问道:“巨源啊,你舅子的事情怎么样了?”
马巨源:“不清楚,我一直出差在外,回来后才知道。”
“颜溪呢,和你舅子分了吗?”其中一个伙子问道。
马巨源打趣道:“你这么关心颜溪干什么?她就算和我舅子分了,也不会看上你。”
周围的人都笑起来:“这倒也是。”
那人红了脸:“我就是随口问问。”
马巨源轻轻一笑:“我知道,你们都等着看我舅子的笑话呢!要我,谁都有个高低起伏的时候,别在人家落难的时候踩一脚,也算为自己积阴德了。”
一群人讪笑着,慢慢散了开来。
马巨源回到家,径直进了厨房,邑眉坐在灶膛前,一个劲地往里塞这柴火,眼睛看似盯着灶膛,思绪却不知道在何处。灶膛里一根竹子发出一声巨响,飞出一颗火星,落在干枯的竹叶上,燃起了火苗。
马巨源立刻过来,舀了一瓢水,浇在了火苗上:“发什么呆呢?我看你这样子,把家点着了都不知道。”
邑眉抹掉了脸上的泪:“我在想惊尘的事情。颜溪找了个律师做咨询,那律师情况很不乐观。”
马巨源冷笑道:“这颜溪倒重情义,都这样了,还没和你弟分手?”
“你什么意思?”邑眉冷了脸,“这是你一个做姐夫的出来的话吗?”
马巨源马上陪笑道:“我这不是为惊尘高兴吗,起码肯定,他遇上了一个能和他患难与共的知心爱人,这人还是颜溪,这辈子不亏了!”
邑眉:“这些日子,也亏了有颜溪,我和我爸妈是一点忙都帮不了,整只能干着急。”
马巨源:“要我,还是要怪惊尘太不知高地厚,好好在清泉厂卖饮料多好,非要着急去弄什么新饮料。当厂长和做销售完全是两回事,他以为他能做好销售,就无所不能了。看,这就摔跤了吧?”
“我怎么听着,你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邑眉盯着丈夫,一颗心像掉进了冰窟。
马巨源:“我怎么可能幸灾乐祸呢?他是我舅子,别人起来,马巨源的舅子是诈骗犯,我脸上也没有光啊!刚刚在街上,一群人就在议论惊尘,被我给骂回去了。”
“他们都什么?”
“翻来覆去也就那几句话,惊尘会不会坐牢,颜溪会不会和你弟分手。”
“这帮人,吃饱了撑的。”邑眉气呼呼地往灶膛里扔了根竹片。
马巨源问道:“眼看要开学了,颜溪还能姑上惊尘?她万一不管惊尘了,惊尘怎么办啊?找的律师怎么的?如果罪名成立,惊尘是不是就要坐牢了?大概会判几年?”
邑眉摇着头:“颜溪她不会让惊尘坐牢,现在正四处筹钱,要把刘总的钱还上。可律师,如果诈骗罪名成立,我们就算还了全款,惊尘还是会被判刑的。你这叫什么事,惊尘又没想骗他钱。要不愿意和他做生意,我们把钱还给他就是了,怎么还要坐牢呢?”
“颜溪在筹钱啊?”马巨源看着妻子,“这可是一笔不的数目,她怎么筹?她和惊尘存的钱不都投进去了吗?她还有钱?”
邑眉:“哪还有钱,四处借呗。”
“你借了?”
“我是他亲姐姐。谢炜都把他的积蓄拿出来了,我能不管吗?”
“咱家的积蓄,你都拿出来了?”
“我留了一些。”邑眉听出马巨源语气里的埋怨,悠悠着,“你这收入又不稳定,饥一顿饱一顿的,我们服装厂最近也不景气,十半个月接不到一个单子,我当然也要为我们自己的生活考虑考虑。”
“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只是觉得钱得花在刀刃上。你钱还了,惊尘还要被判刑,那这样劳民伤财地折腾,有什么意思呢?”马巨源偷眼看了看邑眉,见她一脸平静,继续道,“我觉得你们也不能都听颜溪的。到底,她和惊尘没有下聘,她终究是个外人。人都是自私的,我不信她会不给自己蛞辉勖前亚都拿出来了,惊尘还是要坐牢。到时候她抽身离开,对她没有半点影响,咱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邑眉冷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