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清回到家中,对着儿子发着牢骚:“她现在挣钱了,话也和以前不一样了。我才她两句,她顶回来十句,句句话扎心窝子啊!还什么,我把她店砸了,她不挣钱了,回来看着你死,等做了寡妇,爱找什么人找什么人,你看看,这像一个读书人出来的话吗?”
杨帆:“你都跑到店里把店砸了,你还指望她能出什么好话来?”
宋云清一听,儿子这还是向着自己的媳妇,于是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我求求你别为了我行不行,你这样去闹,除了让我难堪之外,还为我什么了?”杨帆道,“我丈母娘得没错,自从颜溪嫁到我们家之后,我们总要求她这样要求她那样,可我们有给过她一点关心吗?连基本信任都没有,还能指望她生死相依吗?妈,算我求你了,以后不要因为你自己的臆想,再去找颜溪的麻烦了,她已经够难了!一瓶药一万多块钱,一个月起码要两瓶,多少人因为这个高昂的费用,放弃了治疗,回家等死。我还能活着,是因为你口中那个不守妇道的儿媳妇,想方设法挣钱,不让我断了这药。”
杨帆的话,让她想到看自己的丈夫,杨帆爸爸也是得癌症死的。当初拿到诊断结果之后,她不就立刻给丈夫办了出院手续,回来等死了吗?
她感觉有根针扎进了自己心脏:“你在埋怨我是吗?你爸爸当初——”
“我没樱”杨帆立刻道,“当初的医疗条件,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希望。你是为了我,我也能理解你当初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痛苦。有时候,选择放弃,比坚持需要更大的勇气。妈,如果有一我选择放弃了,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理解颜溪。”
宋云清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这么一。”杨帆轻描淡写地着。
宋云清抓住了儿子的手:“儿子,你可不能想不开知道吗?不为了别人,也得为你妈我想想啊。在这世上,我可就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要离开了我,那我也不活了,买根绳子往房梁上一抛,去见你爸爸去。我想,那时候他也没什么好我的,我对得起你们杨家。”
“妈,你看看你都些什么呀?我这不好好的吗?”
“这些,我老是梦见你爸爸。听老人,总是梦见去世的人,是很不好的兆头。我——”话没完,眼泪就流了下来,“我想要真能走在你前头,倒也算一件好事,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等我到了那一,也不会落个没人送终的下场。”
“您别瞎,咱们母子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以后还要这样长长久久活下去的。”杨帆搂着宋云清的肩膀,了一会儿安慰的话,等到宋云清情绪平复之后,才回了家。
周舟看着颜溪店门口的人群散去,心里无比畅快。
她早早关陵门,回到了家郑阿姨已经接回了邑,她牵着儿子的手,跟儿子今要去奶奶家,看看爷爷奶奶。
邑听了很高兴,一到爷爷奶奶家,他就跟皇帝一般,家里所有好吃的都拿出来,想看什么电视就看什么电视,奶奶还坐在旁边给他端茶倒水,日子别提多滋润。
周舟平时不大乐意让邑去爷爷奶奶家,她想让儿子和外公外婆更亲近一些。可能遵循了远香近臭的原理,王淑芬照顾邑的时间越多,邑倒和爷爷奶奶越亲近。难得回去一次,奶奶给买双新鞋子,回来必然翘起脚给外婆看:“外婆,看,奶奶给我买的新鞋子!”
王淑芬看着他得意的样子,笑骂着:“人外孙养不熟,这话一点都不假。奶奶买双新鞋子就在我面前显摆,外婆给你买了那么多双新鞋子新衣服倒像理所当然一样。”
王淑芬的当然是玩笑话,她还真能跟自己外孙计较不成?可周舟心里却异常失落,感觉邑家没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身边的,自己的丈夫心里装着别的女人,姑姐也不怎么待见她,就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身上流淌着自己的血液,都不和自己怎么贴心。有意在邑面前外婆的好,可邑根本不放在心上,回答她的永远是:
“奶奶也给我买好吃的。”
“奶奶也给我买新衣服的。”
“奶奶也给我买好多玩具的”
“……”
总之在邑这里,距离产生了美。
周舟费尽心机做的一切算白费了,仔细想想,她这一生似乎中了一个魔咒,越想得到越得不到。
车子在邑家大门口停下。两年前,邑惊尘给这幢房子重新装修了一下,原来的镂空铁门,改尘了兽头大铁门,围墙加高了一尺,站在院墙之外,完全无法一窥院内之貌,只觉庭院深深,神秘莫测。
邑跳下车爬到门口的石狮子上摁门铃。很快,兽头大门下方的一扇门打开了,冯瑞英一把抱住孙子:“祖宗,过多少次了,这个可不能爬,万一摔下来怎么办?”
隔壁的吴玉珍听到动静带着孙子跑了出来:“周舟回来了?”
周舟笑着和吴玉珍打了个招呼。
邑朝金球招手:“金球,来我们家玩啊。我家里有机器人,会自己走路。”
金球挣开奶奶的手,朝邑跑过来。吴玉珍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来:“马上吃晚饭了,别去了。”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还是左右邻居住着,但关系已经不似从前了。
冯瑞英:“孩子要玩,就让他来吧。晚饭在我们家吃。”
“这多不好意思!”吴玉珍讨好地笑着。
冯瑞英:“他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