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去?”
王初一迟疑。
但就这么一瞬间的迟疑,让乌丸越发坚定。
“怎么?莫非王大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没,没有,当然没有。”
王初一大笑,打着哈哈将方才的迟疑掩盖过去。
“去也行,只是堂堂南诏国特使跟随我们出入烟花之地,这说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啊。”
乌丸不以为然道:“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我是特使?”
……
“难道你以为不说的话,京城的天就不会变了么?”
仵作房内,对峙大半宿的宋祠终是如此说道。
老王这一宿烟嘴愣是没停过,一会儿沉思,一会儿苦恼,直熏的仵作宋祠没给过一个好脸色。
见老王始终不吭声。
宋祠又道:“凭我当仵作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只能看出凶手出手果断狠辣,招招毙命,却看不出这究竟是什么阴毒功夫,你的佐证将会成为破案的至关重要线索,你还藏着掖着做什么呢?”
已经大半宿没吭声的老王终于沉声说道:“说了对大家都没什么好处。”
宋祠打着哈欠道:“那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个仵作,验尸是我的职责,你也别忘了你好歹也是一个锦衣卫,哪怕是一个别人认为处于末流可有可无的锦衣卫,可只要你穿着锦衣卫衣裳一天,你想的就应该是为朝廷,为皇帝排忧解难。”
锦衣卫?
这三个轻飘飘的字落在邋遢老头儿耳中却如同晴天霹雳,让他心中顿时掀起惊涛骇浪。
这般细微变化毫无遗漏的落入心思缜密的验尸人眼中。
宋祠终于放松道:“你不用告诉我,这些事儿跟我无关,告诉他们就行。”
……
金銮殿之上,文武百官正争论的面红耳赤。
“这个节骨眼上,怎么能出去冬郊狩猎呢?”
“年关将至,国家大事重要还是游山玩水重要?更别说九龙杯的案子到现在还没头绪。”
“非也非也,九龙杯一案,自有锦衣卫为陛下排忧解难,若非如此,朝廷又为何专门设立锦衣卫对不对?依我看这冬郊狩猎没什么不好,除了彰显我大国风范之外,更向世人展示了我天国上朝的无限威严。”
“没错,我们也这么觉得,再者,经过一年的辛苦耕耘,眼下也是到了陛下放松的时候,这一点,并无不妥。”
“哼,我看你们根本就是贪图享乐。”有大臣如此怒斥。“冬郊狩猎劳民伤财,与其说是陛下有这个心思,倒不如说是你们心中更加期待。”
“严大人这话就太过言重了,难不成陛下出去放松放松在你眼里就如此难以接受?简直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
……
龙椅上,年轻天子宋询冷眼看这帮朝廷栋梁争的热火朝天,甚至大有一言不合就你推我搡之意。
“够了。”
宋询怒喝了一声。
“朝堂之上如此争吵成何体统?还有没有点朝廷大臣的风范?”
金銮殿顿时肃静下来,随后宋询才看向这帮大臣中一顶戴花翎的老人,问道:“兵部侍郎左熊,朕方才注意到你是少数几个一言不发的人,你怎么看?”
左熊倒是没想到这个难题居然绕过两位丞相,拋给自己。
今日上朝之前便听说当今统领禁军的信阳王提议组织冬郊狩猎大会,百官一起随同,一来彰显天子风采,二来震慑周边蠢蠢欲动的小国。
天子出巡毕竟不同于寻常人出游。
所需钱财仪仗难以计数。
左熊有些犯难,眼下这朝堂中的大臣已为这件事情分成了两派,不论如何回答都铁定得罪其中一方的人,眼下可必须得想个折中的法子才行,好在他左熊宦海浮沉数十年,并不缺少左右逢源的本事,亦具有八面玲珑的心思。
左熊上前一步,先是特意看了一眼百官为首的那位云纹蟒袍禁军统领,微微点头表示敬意,随后才说道:“年关将至,百姓尚且可以安安稳稳过个新年,更何况陛下?再者,自先帝驾崩,少帝即位以来,励精图治,有目共睹,故此,若是冬郊狩猎,并不过分,百姓亦无怨言,不过虽狩猎,可朝廷的事毕竟关乎我天朝数万万百姓安宁,故此朝廷的事也不可放下,还请陛下狩猎期间,请人代理朝政,如此一来两不耽误,才是最好的法子。”
“哦?”
宋询显然没料到会有次一说,此时更传来大臣谏言。
左丞相李肆已入花甲之年,行事最为稳重,也最有一颗玲珑心,他正色道:“自我朝二十四代先帝执政以来,从未有过代理朝政的说法,若是如此,朝廷上下恐生疑虑。”
最上头的天子眉头一皱。
李肆立马又说道:“不过凡事总会开先河,代理朝政也并非不可,只是这代理人选定要让大家心服口服才行。”
天子满意道:“诸位大臣可有合适人选?”
大臣七嘴八舌,众口难调。
此时兵部侍郎左熊再次大声说道:“代理朝政自然不能是在坐的各位,不过我倒有合适人选,如果是他来代理的话,大家定会心服口服。”
“谁?”
数百双眼睛齐刷刷朝左熊看来。
左熊面不改色道:“廉王宋德昭。”
……
……
再一次来到丽春院这等烟花之地,而且是带上这么多人一起,王初一再无法如同之前初次登门那般风轻云淡。
今日清晨时候听说萧无忌醉倒在了丽春院里,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