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巫重复上次的流程,八枚金铢落入碗底,轻轻一晃,溶化成丝丝缕缕,蕴含着常人无法解读的真理。
老瞎子提高声调:“万法自然,道平衡,到底就是光与暗,正与邪的战争,就如同混沌邪龙与荒古剑族的万年恩怨,永远斩不断。邪恶生长,英雄必将横空出世。”
“英雄?”
“对,你我都知道,邪龙转世早有预兆,白一比一短,夏夜比冬夜还要长上许多,冬夜更长,随着黑夜漫漫,暗影肆意滋长,灾人祸在那十年频频发生,种子不发芽,谷物不再生长,弱的生灵躲在巢穴,宁可饿死也不敢出来觅食,但是痛苦的十年仍被终结了。”
“新世2027年七月五号。”剑出那个日子。
卜巫:“对,在那引起群星坠落的人就是关键,你要找到他,他就是希望,是这个时代的你。”
“这个时代的我么。”剑陷入沉思。
老瞎子收起工具。“没错,毁灭之子和预言之子,世界的未来掌握在他手里。”
……
剑告别卜巫,行走在皇城的悬空长廊上,目光被外面的景色吸引。
窗外的云层触手可及,殿宇反射的金光给云层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稷帝都等级分明,分为三部分,下城建在启巨山脚下的拓平原,是平民聚集地。
上城建在启巨山之上,大多是权贵和商人。
上城在外界看来已经高不可攀,皇城更是建在了至高点,仿佛与空交接。
在高耸入云的巨大皇宫中,可以鸟瞰整个上城。
剑的视线跃过白色巨墙,便能看到远处繁华的市井,宽阔的街道,耸立的楼宇,密集的黑点在街道慢慢攒动。
悬空长廊前方,迎面走来一个男人,头戴黄金簪,身披金丝云纹长袍。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黑须贴在脸两侧,眉毛又浓又黑,眼睛似老鹰,看起来城府极深,善工心计,颇有枭雄气质。
男人对剑行礼。“剑大人,我刚刚接到消息,你回来怎么不一声。”
“赢无毅。”剑冷漠地看着男人,来者是稷的摄政王,当今人皇的叔叔,一人之下的存在。
赢无毅问道:“剑大人,你是从老卜巫那里出来的,出什么问题了?”
“怎么,你要管我的事?”剑不客气地,他不喜欢赢无毅。
赢无毅解释道:“我怎敢管剑大饶事,只是出于好奇,你还要请教对你来那么渺的人,真是让人惊讶,整座皇宫都知道那老瞎子满口胡言。”
剑神色冷淡。“卜巫是有大智慧的人,地间总会出现这样的人,和你不一样,你找我干什么?不会是专程来别人坏话的吧,这样太掉摄政王的价了。”
“我想剑大人对我有些偏见。”身为摄政王的赢无毅在稷之剑面前心谨慎。“我来是像你汇报一些事,你不在的几年,苍州王的儿子意图颠覆国家,甚至立国号为万辰,人皇希望你能出马平定战乱,对你来只是菜一碟。”
“这件事我管不了,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我不担心战争,从没人攻陷过这里。”剑当没听见那个充满嘲讽意味的字,大步流星地擦过赢无毅,眼里充满鄙夷。
赢无毅喊道:“剑大人,你一回来就把混元武圣杀了,他手下传奇的荒风团大半已经脱离稷帝国,战争开始失去平衡。”
剑驻足道:“那就把你支走的四个守护者召回来。”
“他们从不听我和人皇的话,处处与帝国作对。”赢无毅。
“如果真是人皇的命令,他们不会拒绝,但若是有人从中作梗,自然有权拒绝。”
赢无毅哑口无言。
剑的声音没有温度:“赢无毅,这场战争是你挑起来的,你不应该杀了苍州王。”
“苍州王想挟持人皇,号令下,稷留不得他。”
剑语气带着嘲弄。“算了吧,谁不知道你和苍州王互不顺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血神殿勾结在一起,选错盟友会导致毁灭,水腾阳的死对你也是一个警告,不要再引狼入室了。”
赢无毅阴沉沉地:“尊敬的剑大人,有很多时候,我在你眼里看到了杀意,这不公平,我也姓赢,也是你的学生,一生都在为了这个国家奉献。”
剑缓缓回头,面无表情,只有那双眸子在活跃闪动。“赢无毅,我曾经想过扶持你,但你的所作所为令赢氏祖先蒙羞,我杀死混元武圣的时候也有想过,随手捏死你这个蝼蚁,会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后果,变得更加昌盛?还是走向落败。”
摄政王赢无毅的脸色变得难看,用力挤出一丝笑容。“看来你得出结论了,我还活着就是证明。”
“不。”剑停顿一下,嘲讽意味十足,“老虎与虱子是有区别的。”
赢无毅:“狮子老虎同笼必定争斗么?我不是狮子也不是老虎,你的担心有些多余。”
“摄政王大人,你会错意了。”剑发出轻笑,从他嘴里出的摄政王三个字就像山里的农夫一样普通。“我要的是,老虎再终究是王,会越来越强壮,而虱子,再老成再狡猾,终究是个虫子,老虎才是关键。”
赢无毅听出弦外之音,忿恨地扫视卜巫那扇翡翠门,“他的预言?”
“并非所有事情都依靠预言进行,赢无毅,别动那个老瞎子,否则再见到我的时候,你会后悔活在这世上。”剑摇了摇头,走了,他有更紧急的事要去做,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不重要的人身上。
赢无毅面容阴沉,看着剑的背影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