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白昼将两把剑绑在身上,转身离开。
他走出五六米,驻足回头,看着剑无:“也许下次见面,我也会杀了你,就像杀了我上一个师父一样。”
我不需要他了,白昼想到,两人相识不到一日,却经历了起起落落。
半日师父与半日徒弟相识一场,就此分别。
“别吹牛,你可不像是欺师灭祖的人。”剑无冲着白昼的背影喊道。
“我就是杀了!我把剑历的头割了下来,血就像喷泉一样!!”白昼喊回去,留下剑无在原地一脸懵。
为什么让我经历这一切,为什么?白昼带着迷惘带着不解离开。
原本他还能在剑族里快乐生活。
拥有的一切转眼消失,老就是个强盗,把一切夺走,只留下无止尽的仇恨。
白昼每走一步。怒火就上涨一分。
他开始怨恨这世界。
夕阳把最后的光辉洒向远处的山脉。
无常镇里的居民自始自终没有冒头,门窗关得严严实实,宛然一座死镇。
这里的房子造型很简单,两层的低矮建筑,最多三层,门大多都是黑色的。
弯弯的黑色屋顶两边翘起来,像一对牛角,在夕阳下,牛群仿佛睡着了。
毫无预兆地刮起强劲的大风,似乎想要叫醒沉睡的镇。
门前挂着的杂物发出哐当哐当的碰撞声。
白昼经过一座睡着聊房子。
“吱呀—”漆黑色的门应着余晖开启,一个八九岁的女孩从黑暗中走出来,
房门被隐藏在黑暗中的手关闭。
从房屋里传出成年女人极力克制的啜泣声,似哭似笑。
瓷娃娃一样的姑娘木讷的看了白昼一眼,然后往镇子中心走去,像个牵线木偶。
白昼对幢做没看见没听见。
他刚经历一场巨变,变得铁石心肠,闲事莫管,况且这里还有那个神秘的剑无。
风越来越大,吹的姑娘脚步踉跄,有几次差点摔倒。
白昼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
离开那个只教授他半的乞丐师父。
白昼与姑娘背道而驰,快走出镇子了,突然停下脚步,眉头紧皱。
最后一抹晚霞消散。
目光尽头,像有一位看不见的巨人正在用黑色染料粉刷群山之上的空。
漏了个窟窿,黑色流淌到地表,变成了巨型黑云,像涂在白纸上的墨汁,在地间蔓延开来。
“什么鬼东西。”白昼身子绷直,探到剑柄的手又收回来,这可不是能用剑解决的。
黑云宛如长了触手,在地面行走,扑盖地而来。
黑暗未至,狂风先校
刮过来的强风混合着腥味。一点一点变大,夹杂着哀嚎,带着怨气。
狂风将镇子里刮得凌乱不堪,门牌当啷作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衣服被刮飞,片刻便没了踪影。
终于,整个世界被这股邪风带走了最后的光亮。
白昼回过头,黑暗中姑娘蹲在地上啜泣。
“真不爽!!!”白昼目光阴沉。
他心里因为半日师父的隐瞒不爽,因为毁灭剑族的凶手一跃成为师姐不爽,为这个镇子不爽,为被蒙在鼓里的感觉不爽。
也为了一个姑娘的无助而不爽。
不管这个镇子将要发生什么,姑娘处于一个危险的位置。
那里是镇子的中心,远处的那块气势汹汹的黑云绝不是善类。
“快回到屋里去!”白昼冲姑娘喊道,半日师父已经不见踪影。
姑娘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一下哭了出来,害怕地跑起来,沿街开始敲门,但没有一家给她开门。
白昼内心的不安又强烈了几分。
这时从远处的黑云中射出一道锁链,黑雾缭绕,跨越数千米,笔直穿过建筑中间的街道,直奔姑娘而去。
“该死!”白昼抽出身后的冲火巨剑,向上一挑,将擦身而过的锁链打飞,救了姑娘一次。
接着白昼往姑娘的方向跑去,身后的黑云里绿光闪耀,鬼脸若隐若现,发出瘆饶哀嚎声,不断有新的锁链射出来。
白昼一边跑,一边用冲火巨剑将锁链弹开,每一次挡下锁链,都有一种直击灵魂的痛楚。
就在他往回跑的功夫,七八条锁链擦身而过,目标正是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姑娘。
这个镇子到底有什么毛病!白昼心里咒骂着,再次发力,速度猛然提升了两倍,赶在锁链到达之前将姑娘乒。
姑娘吓坏了,闭着眼睛一直哭。
黑云顷刻到达镇子上空,彻底压了下来,锁链如雨点般密集。
其中一道锁链正好勾住了白昼的肩膀,灵魂深处痛不欲生。
白昼咬牙挺住,弯腰护住姑娘,不断有锁链砸在身上。
上黑云移动,锁链也跟着移动,白昼只能被拖着走,他抱紧姑娘,死也不松手。
“真是傻透了。”白昼痛得龇牙咧嘴。
他本不该趟这趟浑水,但看到姑娘无助的样子,下意识就这么做了。
虽然很蠢,或许还会死,但还是出手了。
被锁链勾住后,白昼心中有股莫名的情绪,想依靠在黑暗中,又憎恨黑暗,就像憎恨自己一样。
“娃娃,快点挣脱那锁链。”
白昼恍惚中听到一个声音。
是半日师父,他教了他很多,但也欺骗了他。
白昼的意识开始下沉,越来越暗,蓝色围巾随着狂风不断抽打脸颊,发出啪啪的细响。
“叮—”
金属之间的碰触产生耀眼火花,将白昼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