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又过了半个月,学子们才收到通知,可以重新回去读书。

怀着忐忑的心情,叶安特意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后去往国子监。本以为他是最早到的,结果没想到教室内已有不少人,看来都被家里收拾得不轻。

看见叶安,赵宗述无精打采的打了声招呼,他这段时间成天被迫圈在家里,已经开始无聊到带孩子,跟弟弟关系倒是好了一些。

“哎,你们发现没有,监内好像有些地方不大一样了。”叶安对周围人问。

“太学分出去了。”狄咏回道,许久之前太学的人数最多,虽然平时与他们不怎么接触,但如今不在了,国子监一下子变得空荡荡的。然后顿了顿又道:“演武场好像重新翻修了,我瞧着扩大了不少。”

狄咏本身是全校内最常去演武场的,所以立刻就能察觉到不同。

范纯仁迟疑了下,他知道的比别人多一些,“我听爹说,朝廷好像要创建武学。”西夏危机日趋严重,现在朝里提倡武备已成为共识,所以这点也不奇怪。

狄咏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貌似很感兴趣的样子。然而范纯仁给他泼凉水道:“你别太过期待,就算创建武学,也不可能和我们一道念书,最多就是平时借用下演武场。”

狄咏沉默,如果不在国子监,他哥肯定是不会允许他念的。

“不仅如此,我瞧着后山好像也翻新了。”赵宗述好奇问道:“那个地方不是斋舍吗,别告诉我让我们以后在国子监里住啊哈啊哈哈哈……”

赵宗述不以为然,叶安与范纯仁对视了一眼,都感到忧心忡忡。总觉得依照范仲淹的个性,既然说了要改革国子监,肯定会有大动作。

过了一会儿,学堂里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人,这在天字班是极为罕见的。当然了,肯定还有些头铁,我行我素照往常那样,日上三竿才缓缓到学校。

“不好了不好了!郭中和一帮在门口跟人打起来了!”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叫喊。众学子哗然,郭中和向来作威作福,仗着郭家势大无人敢管,连赵宗述这样的宗室都不放在眼里,到底是谁如此胆肥?

国子监的衙内们向来看热闹不嫌事大,见此情景纷纷抛出去想一瞧究竟。叶安几人也被赵宗述拉着,用他的话说是想见见那位义薄云天的勇士!

待到了门口,大家才发现传话的人有多不靠谱,哪里是什么跟人打起来,明明是现在郭中和被人吊打好吧!

只见郭中和与身边的几个马仔死死的被几个彪形大汉按在地上,想要挣扎起身却动弹不得,样子十分狼狈。而那帮大汉看起来下手也不重,最起码双方都没有挂彩。

“你们这帮与奴才做奴才的奴才!赶快放开小爷!还有你!腌臜打脊泼才!你知道小爷是谁吗!等我回家定要让你好看!”

郭中和已经要气疯了,他长这么大几时吃过这种亏?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丢人,对于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讲简直比要了命还难受,于是疯狂辱骂带头的男子。

而叶安惊奇的发现,被辱骂之人正是前些日子。

男子看起来还是老样子,邋里邋遢袖子上都是污渍,顶着骂声不为所动,甚至还慢条斯理的逐条道出郭中和所犯的错误。

“老子要你管!祭酒呢!?郭汝!你快点出来!快把这短命拿下!郭汝?!”郭中和继续叫嚣。

男子平静道:“郭大人谢谢日字已经调任,在下王安石,国子监祭酒,你既然是我的学生,我就有权利管你。”

“卧槽!?”郭中和还没来得及反应,叶安却下意识惊呼出声,然后连忙捂住嘴巴。可惜已经晚了,王安石回头看了一眼,自然也认出了是当日香水行的少年。眉头微皱,他虽然听不懂对方嘴里所说之词是什么意思,但想也不是什么好话,没想到国子监的生源素质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他有些痛心疾首的想。

看着四遭站没站样的围观学子,心中冷哼,既然如此,我王介甫就不能有负皇恩!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开口道:“诸位,你们都是国之栋梁,既然已经来到国子监念书,就应遵守校规。郭中和目无尊长,按例关睱。来人,将他送回家去吧。”

所谓“关睱”是国子监学规中处罚的一种,意思是不能随便出入国子监,放到现在就是类似停学,居家反省。自打太宗驾崩后,已经很少有听过国子监关睱学生了。

“至于你们,”王安石扫了扫剩下的从犯,所视之处学生们无不低下头,纷纷被他的气势所震,“下自讼斋一旬,好好反省吧。”

下自讼斋指的是关禁闭,这种处罚不算多严重,学子们都松了口气,旋即又反应过来,不对!关禁闭?!难道说……

王安石没理会他们惊惧的眼神,而是让他们赶快回去准备上课。衙内们乖得像群小鸭子,排着队老老实实的回学堂。没办法,新来的祭酒连郭中和这种二世祖头头都敢教训,何况是他们。

“安哥儿怎么了?从刚才起就心不在焉的。”范纯仁问道。

“啊……无事,就是突然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叶安欲哭无泪,有谁能想到那是王安石啊!就算他这种理科生也知道这位日后会是为大人物,北宋一等一的政治家。最重要的是,听说此人脾气执拗,对待所有事都超认真,如此一来自己浑水摸鱼的校园生活不是结束了!

想到这里,他只恨不得回到个把月前,狠狠给自己两耳光。让你嘴欠!跟范大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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