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无语,你在意的就只有这个吗。最开始他其实也吓了一跳,后来突然反应过来,这毕竟是在小说中,人都是能在天上飞的,有个女扮男装什么的太正常不过了。
此时范纯仁却沉着脸站了起来,起身往外走。众人吓了一跳,忙问他要去干嘛。
“自然是要找祭酒告诉他这件事。”范纯仁回答的理所当然。
赵宗述连忙阻拦:“千万不要,你想想我们之前听到的那些传言,想必邢文静也有苦衷,不然谁愿意扎到臭男人堆里。”
范纯仁摇了摇头,用一种冷静到极致的语气说道:“她有难处是她自己的事,但国子监不同。官家与一众大臣排除万难,新政才刚刚开始。倘若此番传出丑闻,那之后很可能功亏一篑,我必须及时制止这件事。”
“哪怕邢文静饱含冤屈,家破人亡?”
范纯仁目不斜视:“路是她自己选的,后果也应自己承担。”
“你他妈简直疯了!”赵宗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自己好像从来都没认识过一样。
就在气氛变得十分僵硬之时,叶安重重的叹口气,站了出来,“我觉得,范纯仁说的有道理。”
“连你也这么认为?”赵宗述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
叶安苦笑,事实上赵宗述没弄明白,范纯仁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每日如何殚精竭虑筹谋新政,别说是牺牲邢文静,就是牺牲他自己想必他也在所不惜。范纯仁有着超出同龄人的冷静与成熟,也有着北宋士大夫的坚持,但赵宗述严格来说也没有错处。倘若邢文静被揭穿,迎接她的定然是十分严酷的刑罚,同窗已久,任谁都会不忍心。
于是想了想,叶安提议道:“左右邢文静这书读也读了,于国子监的名声终是有损,与其大张旗鼓,倒不如跟她商量让她自己无声无息的离开。现在马上到乾元节了,不好行动,等寿宴一过,就跟她对峙,你们看这样如何。”
两人都默不作声,此确实是个好办法。狄咏默默的朝他比了个大拇指,示意其干得好。叶安像个老妈子似的絮叨:“行了,就这样说定了,那你们可要和好啊。”
最后还是赵宗述别别扭扭先上前道歉。范纯仁盯了他一会儿,嗤笑出声:“没想到你还挺怜香惜玉,算了,不跟你计较。”此事总算暂且揭过。
不过虽说如此,赵宗述也是直肠子藏不住事,每次见到邢文静都目光闪烁。但好在对方向来独来独往,碰面的机会不多,好歹是熬到了乾元节。
……
乾元节当日,汴梁城四处张灯结彩。北宋人十分爱凑热闹,更何况仁宗宽厚,平民也十分爱戴。
国子监的学生跟在百官后面入宫,为官家上寿。
这些年宫中一直有皇子重病或夭折,已经许久没有过这样的盛宴了。国子学共八十一人,太学两百个,再加上其他大小官员,几个宫殿自然是装不下。于是想叶安这样的小角色,都在外面等候宣调,轮到他们了再进去给官家献礼。
这么多少年人,又没经历过什么训练,自然是有些乱糟糟,看得各大臣一阵皱眉。
枢密副使富弼冷哼一声:“如今的学子是越来越不像样了,这么会儿功夫都站不住。依我看学院的改制就应先放一放,西北军务才是当务之急。”
范仲淹知他性格刚烈强硬,最看不惯得过且过混日子之人,所以也没有多言。但想起儿子这些天在家中总是念叨,还是微笑解释道:“其实也蛮好,年轻人就是要有活力点,纯仁说他们监里为了给官家过寿,早起晚归,弄得我都有些期待了。”富弼不说话,但是表情明显不信那群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事实上,当朝堂大佬对学子的散漫表达不满之时,叶安他们自己也不好过。因为许久未举行如此大的活动,操办之人估计有些生疏,整个场地都乱糟糟的。国子学与太学学生互相看不顺眼,时不时互相推撞一下,好在也知道是什么场合,没有太过明显。
叶安站在队伍最后面,他身量小,被挤的脱离了大部队,想着反正待会儿也能往前走,便没多着急。突然觉得怀里撞进了什么东西,低头查看,只见一个小萝莉怯生生的抓着他的衣角。
宋代皇帝诞辰的庆典要求必须有十队儿童队舞,儿童队舞的参与者共两百多。这群小朋友穿着锦袄宽衫,戴玉冠裹巾头,有的舞剑器,有的执锦仗,还有的捧宝盘,纷纷给官家献宝。远远望去红紫银绿,色彩斑斓,场面热闹壮观。
而眼前这位小萝莉长得粉雕玉琢,显然也是儿童队舞的成员之一。叶安弯下腰,温声道:“小娘子,是与人走散了了吗?”
那萝莉没说话,直勾勾的看着叶安,半天,红着脸道:“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叶安:“……”自己这是被小姑娘调戏了吗?有些哭笑不得的又问了一遍,对方才点了点头。
“我本来是与人来看热闹的,没想到人这么多。”萝莉一脸沮丧,这下子肯定要被人知道了。
叶安又问可知与她同来的人在哪儿,萝莉点头,指了指远处的台阶。
考虑到小家伙人小腿短,想着反正时间还够用,叶安便牵着她过去。果然,那里已经站了几位内侍打扮的人,满面焦急。
顿了顿,此女是谁他大概心中有数了。不露声色的将人送过去后,谢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