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秦寐语被这几声姐姐叫得鼻头发酸。
“秦姐姐……”头顶处传来楚卿芫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心窝口钝钝得疼,“你不要学我说话,我已经不口吃了,我努力改掉了。”
一声秦姐姐穿越时光,砸在秦寐语的心尖,她的鼻头一酸。
姓楚的不亏是用剑高手,一出手就是杀招,让她避无可避。
一只大手忽然压在她的头顶,秦寐语不敢动,覆在她头顶的大手似有千斤重,压得她不敢抬头去看楚卿芫。
楚卿芫,楚卿芫……
她在心里默默捻着,心里五味杂陈。
楚卿芫眯着眼睛瞧了瞧,认真道:“嗯,我比你高一头。”
秦寐语:“……”
她这边心惊肉跳的,他倒好,拉着人比高矮。
好脾气就是受欺负,秦寐语不耐烦地用力一推:“借酒发疯是不是?再气我,我打得你爹娘都不认识你!”
有点恼羞成怒的感觉,秦寐语发现自己真是变成魂魄之后,心思变得娘们唧唧的。
屁大点事,都喜欢东拉西扯,能扯出十斤棉花絮来。
用力过猛,楚卿芫的手丝毫未松开,秦寐语就这样被箍着砸在了楚卿芫的身上。
火蹭的一下子压不住了,直往上窜,刚想骂娘,就听到楚卿芫贴在她耳边轻声说:“秦姐姐,我没有爹娘……”
又是一把软刀子戳过来,秦寐语心一颤。
紧搂着她的双臂再用力,楚卿芫像个孩子似的低喃:“我只有你,只有你……”
被抱得紧,秦寐语勉强撑起身子,抬头怔怔看着他。
楚卿芫这个死孩子竟然真的在哭!还是委屈巴巴眼角含泪的那种。
他生得极白,因为哭过,眼尾洇红,泪珠挂在眼角在烛火之下,显得晶莹剔透。就在秦寐语的注视下,那颗泪珠顺着洇红的眼尾慢慢滑落,润湿了眼角,滑入漆黑的发鬓。
“……”
秦寐语感觉自己心里怪怪的,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是……就是他娘的腿软,想赶紧跑掉的那种。
“你……你喜不喜欢……”
见她盯着自己看,楚卿芫踟蹰一下,眼眸漆黑发亮。
姓楚的小子说了半截子话,秦寐语没听明白,瞅着他看,忽见他似是难为情,又似蛊惑地抿唇一笑,在烛光之下,真他娘的风情万种!
秦寐语感觉自己手都在颤抖,对他说的话完全没听清,心神恍惚,也没有追问的那个意思。
“阿芄……”楚卿芫的耳根红得快要滴血,一双眼眸直直看着她,“如果你愿意,都是你的,你要不要……”
要……要什么?
自己垂涎三尺的模样,估计很难看,秦寐语下意识地抿了抿嘴角,然后一头雾水盯着他看。
姓楚的这小子说给她什么,那块祖传玉配?
不行!
她栖身在那块玉佩里,暂时需要他的血来养魂魄,给她,她挂在哪?
如临大敌,秦寐语立即紧张起来,一把薅起楚卿芫挂在脖子上的玉佩:“你要给谁!谁都不行!你他娘的……”
忽天旋地转,人就被腰间的一双手臂带着身子侧翻,躺在被子之上。
“姑娘家不能说脏话……”
低低的话响在耳边,温热的鼻息洒在肌肤上,秦寐语还没有闹明白怎么一回事,就感觉唇边覆上微凉的柔软。
微凉,还带着浅浅的酒香,是宋道人常喝的那种很烈的酒,很醇厚,混着幽幽的冷香,让人迷醉。
楚卿芫第一次偷香窃玉,只是顺从本能把唇覆过来,一双手温柔缱绻地捧着她的脸。
他的手指微凉,秦寐语一个激灵,顿时睁大了眼睛,楚卿芫那如同鸦羽一般的长睫近在咫尺,微微颤抖着。心里突然发慌,她挣了挣,手却被楚卿芫的手顺势握住手腕,压在她的头一侧。
他没有用力,力道很柔和,温柔得让秦寐语不得不多想,她猛地挣开手,毫不犹豫地抬手一掌直接斩在他的脖颈处,将人很是利落地打昏了过去,秦寐语抬手狠狠擦了擦自己的嘴唇。
喝醉酒了不起啊,占我便宜!
劳资没吃过猪肉,可见过猪跑,你他娘的这样子就是占我便宜!!
圣贤书都读狗肚子了去了,也不打听打听我秦寐语是吃亏的主吗!
秦寐语起身气呼呼地看着被自己一掌打昏的人。
脸上还有泪痕,眼圈微红,发丝散乱,衣衫……更不用说,早就被她……啧啧啧……
看着眼前这一幕,秦寐语牙根子直抽搐。
这旁人看了,还以为是她qín_shòu了呢!
咬牙切齿了一番,到最后,秦寐语还是不忍心就这样把人扔在凌乱的床榻之上。毕竟清濯真人这四个字,她比楚卿芫本人还要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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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梦,竟然是难得的好眠。
楚卿芫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头很疼,是宿醉的缘故。
这种感觉很陌生,楚卿芫蹙着眉尖,想起昨晚的事情他按着额际的手猛地一顿,眼里浮出惊诧和不敢置信的狂喜。
六年来失望的太多,他已经学会如何处理这种情绪,以免后来的失望排山倒海地袭来,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手指微颤,楚卿芫撑在身侧慢慢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身上干爽洁净的里衫,眼前一阵恍惚,他的手无意识地抚上脖颈处挂着的玉佩,随着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