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林寺庙的试魔珠,修为浅的只能用来探寻邪祟,像元慧大师这般修为出神入化的,试魔珠还有无数种用法。
元慧大师在萧风衾出声之后,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众人,又看向清濯真人。
楚卿芫一脸苍白地坐在那里,身体看起来十分得虚弱,但面上神情肃穆。见元慧大师看过来,他再次艰难地站起身:“大师,落风自愿一试,死生不怨。”
元慧大师这才点头,应了声:“好。”
这一声好,元慧大师用了十成十的灵力,不少修为浅薄的人只觉得心神激荡,灵脉刺痛,喉间涌上血腥。站在前面的那些掌门脸色虽不好看,到底是没有失了仪态。明白元慧大师是看不惯他们方才的行径从而略施惩戒,众人却不敢言语,只能闷声吃一回哑巴亏了。
元慧大师缓缓站起身来,环视众人:“贫僧倚老卖老一回,有些话要说在前头。若是此一番清濯真人九死一生,证明实属清白之身,诸位要对清濯真人赔礼致歉。”
污蔑清濯真人私通鬼界,这件事可是天大的事。元慧大师只说赔礼致歉,明显是打算大事化小,毕竟还需要各大门派合力找出幕后之人。
众人嗫嚅:“……那……那是自然……”
元慧大师见众人答得不情不愿,到底是出声了,也就没有再多言,起身走到楚卿芫身前,直接将试魔珠催入他的灵脉之中。
先前楚卿芫所说死生不论,并非是打苦情牌。
试魔珠到底是研制出来对付邪祟的,灵脉自然排斥,更何况楚卿芫灵脉受损严重,即使秦思芄用疏筋丸强行修复,可到底时间尚短,受损的灵脉像是被一根一根细绳牵连起来的吊桥,灵力也只是勉强能通过,却是岌岌可危。试魔珠从灵脉滚一遍,楚卿芫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试魔珠一进入灵脉,楚卿芫整个人就是一僵。
针扎一般的疼缓慢地蔓延开来,那种痛是无法言说的,非亲身经历,无法理解那种痛苦。
试魔珠每往前进一些,痛苦就加倍,到了一半的时候,楚卿芫终于还是承受不住,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冷汗湿透了衣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落风!”
“落风……”
萧风衾和宋道人见状大惊,立即就要上前,楚卿芫却冲他们轻轻摇了摇头。好一会,才蓄上力气,慢慢坐直身子,他低声说道:“……没事……我还能撑得住……”
萧风衾知道楚卿芫这样做,是为了不恨苦地的名声。用命洗净污点,这点让萧风衾很是憋屈,他一向护短,这次竟只能亲眼看着自己的人受苦,却只能强自忍耐。
试魔珠过了大半的时候,楚卿芫已经是面如雪色,眼看人是快要不行了,萧风衾终于是忍不住了:“大师,落风昏迷数日,人刚苏醒,身体已经是极度虚弱,试魔珠对修道之人的伤害非同一般。大师,还请……”
“掌门……”宋道人拉住萧风衾,看着盘腿坐在地上,闭目不语的楚卿芫,眼中也满是不忍,“半途而废的话,那落风先前受的苦岂不是白受了,还差一点,就差一点了……”
萧风衾后槽牙咬得狠,这才猛地转过身,不忍再看。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惊呼。
萧风衾没看到,正待回身,看到一旁的宋道人不敢置信地后退两步,满脸的惊诧,他的心底一沉,忙转过身去。
楚卿芫已经昏迷倒地,试魔珠已经被从灵脉里出来了,且回到了元慧大师的手中。
只是,浮在他掌心的试魔珠旁边还有一颗白色的珠子。
试魔珠把散在灵脉之中的白骨丹一点一点全都收了起来!
议事厅静得吓人,没人再出声,都齐齐看着元慧大师掌心浮着那一大一小两颗珠子。
宋道人的脸色极其得难看,他看了一眼那珠子,就走到楚卿芫的身边,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
那颗白骨丹被逼出,楚卿芫的灵脉犹如被抽掉了绳索的吊桥,断的断,散的散,全都恢复了先前的状态。灵脉俱断,灵力全无,人也是出气多进气少……
“那是……那是白骨丹!”
“真的是白骨丹!”
“这下萧掌门无话可说了吧!”
“元慧大师,这可是你亲眼所见!你德高望重,处事公允,断不会包庇此等包藏祸心之辈吧!”
……
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头,像是一滴水落入了沸腾的油锅,顿时议事厅再次炸了起来。
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怒火中烧,越来越多的人跟风,冲到前面来,有人还甚至推了一把宋道人,不许他给楚卿芫诊治。
宋道人直接拽住那人的胳膊,把人抡了出去。那人惊呼一声,倒下去,砸到一片人。
“不恨苦地这是要与我们百家为敌啊!”
“萧掌门,你要给个说法!”
“你是掌门,难辞其咎,不给个大家满意的说法,你这掌门也别想做下去了!”
“自诩高洁的不恨苦地原来只是藏污纳垢之处,真是让我等刮目相看啊!”
……
宋道人直接站起身来,手一挥,化出一个结界,将他和楚卿芫全都罩在里面。
“众位不必拿不恨苦地说事。落风是我不恨苦地的人,他的为人处世,我最是明白。诸位单凭从他灵脉之中逼出来的一颗白骨丹,就断定他私通鬼界,太过武断。此事非同一般,不可只凭你们一面之词就定他的罪,是不是也要听一听他怎么说!”
“不恨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