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眼低垂,看了她一眼,又是嗯了一声。
这下,秦寐语是十分确定眼前这人是她的师父清濯真人了。
“……楚……楚卿芫呢?我我我我说的是那个……那个你……”
牙关发酸,秦寐语听出自己的语无伦次。
其实,她也没有多怕清濯真人,就是……就是习惯使然吧。
即使后来她的修为已经高过清濯真人,可一照面,一交手,她还是会怂。
抱着双膝,秦寐语可怜巴巴地瘪着嘴。
怂啊!
真他娘的怂啊,没出息!
收回视线,眸底有极浅的笑意一闪而过,清濯真人回答简单:“没什么别人,只有我。”
“……哦。”
秦寐语很怂地噤声,规规矩矩地待在一边,不敢说话,瞪着自己的手指发呆。
她是在薛庭竹设的化魂阵受了很重的伤,然后快要死的时候看到了两个楚卿芫……他和他好像都出现了。
是自己的幻觉?还是自己脑袋抽了,死了之后,魂魄臆想出来的美好大结局?
老人不是说了吗?
若是生前有执念,死后魂魄会去完成。
现在她见到的是师父,那姓楚的那个小子呢?
百思不得其解,答案就在身边,秦寐语缩了缩手脚,欲言又止。
不问!
坚决不问!
静默许久,清濯真人没听到她再开口说话,起身离开。
瞅着人离开,秦寐语才敢大喘气,擦了擦额头那不存在的汗水,满脸的后怕。她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她怎么就莫名其妙回来,关键是她不敢问啊!
又他娘的怂到家了!
一个人……一个魂魄自己待着也无比的无聊,见楚卿芫走到内室,好一会还没有出来,秦寐语决定跟过去看看。
走了两步,秦寐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里是晓风残月居,还是在清濯真人的卧室。
以前的种种回忆全部涌上来,秦寐语哀声叹气。
这回怎么不失去了记忆啊!那个化魂阵不是能把魂魄都化掉的吗?怎么她还能全身而退,魂魄丝毫未受损。
缩手缩脚走到内室,看到里面的场景,秦寐语吓得差点直接魂飞魄散!
躺在清濯真人床上的是一个女子!
而那个女子,正是自己!
天哪,她敢躺在清濯真人的床榻之上,这不是寻死吗?
面如死灰地飘了过去,秦寐语看着躺在床榻之上双眼合上的自己,只想掉眼泪。
完了,还是别想着醒过来了,活过来被清濯真人折磨死,还不如她现在有自知之明直接去投胎呢。
只是不知道师父怎么在茫茫雪山找到她的身体的,按道理说,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应该是几大块吗?这怎么还给拼好了……
正惆怅万分不得纾解,想象的画面越来越血腥之时,秦寐语再次倒抽一口凉气。
清濯真人已经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薄被,那个她她她……竟然没穿衣服!
想来也是,她浑身都是伤,怎么穿衣服啊。
好在身上都覆着白色的纱布,不至于……呃……那什么……
还是很难为情啊!
即使知道自己只是一缕魂魄,秦寐语还是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双颊,很脸热地抿紧唇。
不同于秦寐语自己在那边臆想出来的兵荒马乱,清濯真人这边仍旧风轻云淡,他抬手解开覆在那昏迷之人肩头的纱布,露出一处狰狞可怖的伤口。
秦寐语看过去,发现她肩头处的伤已经被处理得差不多,被醉生戳穿的大窟窿也被恢复得只有小小一块。
应该是师父耗用灵力为她疗伤的。
……醉生戳的……
不对啊,不应该是被破执伤的腹部吗?
脑袋中嗡的一声响,秦寐语彻底愣住了。
眼前这具身体是那个被她占据的秦思芄,而不是那个从雪山之巅一头栽下来的自己!
可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是师父啊,他老人家也承认的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哪个好心人帮帮忙,把来龙去脉说一下啊!
秦寐语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满脑袋的浆糊。
“明日这个时候,你身上的伤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我设阵,合三人之力,让你魂魄归位。”
秦寐语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住他,可被当场捉住,还是很尴尬。她嗫嚅道:“……合……三人之力……”
“嗯。”
楚卿芫伸出手掌覆在伤口处,运送灵力疗养,待手掌拿开,那伤口又小了很多。
又是一个嗯,秦寐语又不敢再问下去。
“宋道人和掌门,他们明日大概能恢复修为的七八成,”楚卿芫小心地给盖好被子,这才起身往外走,“幸好在最后关头将你封在醉生里,以后行事,不可再如此莽撞了。”
这些话自然对她说的,秦寐语没想到他会说这些,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她不自在地搓着手应了一声,“哦。”
见他走出内室,秦寐语乖乖巧巧地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同走了回去。见清濯真人又在桌子前坐了回去,秦寐语也不敢问他为何还不歇息,毕竟自己还占着人家的床。
“你今晚……不睡了……”呆坐半晌,秦寐语到底还是问出口了。
“嗯,很多事需要做。”楚卿芫仍旧在忙活着手里的东西,“你也不能睡。”
秦寐语紧张起来:“需……需要我做什么吗?师……师父……”
听她结结巴巴的说话,楚卿芫转脸看向她的方向:“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