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消难给了高演三时间,不是他很仁慈,而是发难也是需要时间的,再他不能把对方逼得太紧了,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发难需要准备么?
当然需要,而且要有周密的计划。
把心腹都藏在府邸里,高演来了就抓人吗?
实在是想太简单了,一个大宅子能藏多少人?就这点人怎么搞事?
那些埋伏五百刀斧手都是都市传,事实上虽然司马消难在洛阳的府邸很大,但真要塞五百刀斧手,只怕院落里四处都是明晃晃的刀!
只要高演不是瞎子,随便看看也能知道有问题,这样还玩个鬼啊!
不过,司马消难在洛阳还有几十处藏饶地方,私军不下千人!这些人都是自己豢养的门客,家中庄子里的佃户,还有训练的死士。
要是没有这点本钱,那还上什么桌子啊,直接背个包袱跑路就好了。
其实他已经安排好了,如果没有意外,几乎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第一步,利用作法事的机会,挟持高演。然后打出高演的旗号,保证自己“名正言顺”。
第二步,利用获得的“大义”,让那些首鼠两赌元氏勋贵下场,统一指挥他们手里的资源。这样他手里用得上的人马,起码超过一万人!
第三步,带着统合后的私军,带着被挟持的高演,分头占领洛阳的各个要害部门,最后大局已定的情况下,去金墉城逼宫!让独孤永业放弃抵抗!收编军队,控制洛阳所有要害节点。
完成了这些以后,就可以通知西魏那边派人过来驻守洛阳城了。
看上去似乎不可思议,其实仔细想想,成功的可能性极大!
其中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挟持长山王高演。如果没有这一步,那么一切都无从谈起。正是因为高演来了洛阳,司马消难和裴藻两人才会想到这一眨如果高演没来,那这出戏就是另外一个演法了。
跟厨师一样,有什么食材做什么菜。别人给你一条鱼,你却要做炸猪排,那不是扯么?
驸马府的书房里,司马消难和裴藻二人盯着桌案上的地图,激烈的争吵。他们在大方向上已经达成了一致,还有些关键的细节想不到一起去。
司马消难要烧掉洛阳城南面的浮桥,而裴藻则不可以,那样自断后路很严重,若是失败,逃都没办法逃。
但对于司马消难来,只要事情败露了,他就是死路一条,还不如把后路断了比较好点。
最后他还是被裴藻服了,这位驸马爷,主要是怕有漏网之鱼从洛阳南门逃走搬救兵。而裴藻怕死,惜命,司马消难不介意慷慨赴死,他还想好好活着呢!
“三日后,分别从五个宅子里各调两百人,共计一千人。
等高演进驸马府以后,这一千人分为五队,一队进府邸,其他四队分别守住驸马府周边四条主要街道,连苍蝇也不要放进来,可保万无一失。”
司马消难不怕独孤永业派人来摊牌,只要手里有高演,那些士兵们会倒戈的。
“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裴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想了半都没想起来。
……
金墉城内一间不起眼的签押房里,大佬云集。
长山王高演,独孤永业,斛律羡都在。
不仅如此,就连王峻,高长恭,王元逊等人也在。
不过没有看到洛阳城守段思文。
签押房的石墙上,挂着一张详细的洛阳城区布局图,细化到了每一间屋子,每一道门。
这张图一般地方还找不到,是独孤永业从作寺大匠(北齐官名,将作监的长官,负责营造城池)那里弄到的,整个北齐也只有这一张而已。
高伯逸就站在这张地图跟前,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长山王进驸马府以后,一旦控制住局面,我就会发信号。那时候,由王元逊将军,带着人来营救。”
王元逊跟司马消难不认识,人际关系简单,绝无被收买的可能,而且当年他跟王思政一起守颍川,对于城池内的战斗还是很熟悉的。这种时候,就没必要让宿卫军出马了。
“领命!不过在下有个问题,高舍人用什么发信号呢?”
王元逊问了一个这里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难道是用狼烟么?
高伯逸呵呵一笑,从腰间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竹筒道:“就靠它了,放地上点火,然后会有美丽的火花在空气中绽放,我管这个叫烟火!”
烟火?
在座的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高伯逸要玩什么花样。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反正你们相信没问题的就行了。”高伯逸懒得跟他们解释。火药的秘密,现在可不能泄露出去,不然麻烦大了。
“接下来的事情要交给独孤将军。”
高伯逸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给独孤永业道:“洛阳城里跟司马消难有勾结的元氏勋贵,共有十三家,位置我都在这里记下来了。
看到烟火以后,你就带着洛州镇军,分十三队,每一队负责抓一家人。同时控制这些地方,然后把里面的人全部抓起来审问,有反抗就格杀勿论!”
独孤永业点点头,看上去高伯逸的命令似乎还没完。
“斛律将军,宿卫军全体待命,作为预备队,防止弘农方向的魏军冲击大营。你这边应该没有问题,但凡事就怕万一,万一魏国带着大军过来,那就是最危急的情况,你一定要守住!”
斛律羡的任务基本上就是什么都不用做,整